黎行鹿想拦着杭训虞不让他点开视频,但杭训虞的手比他快多了。
视频很短,因为被邮箱压缩过,清晰度也很低。
看完整个视频,杭训虞直接笑出了声。
“黎小鹿啊黎小鹿,你这群伥鬼朋友脑子真的有点毛病,他们以为什麽垃圾都能进我的邮箱吗?你真的不要再靠近他们了,会变傻的,真成傻小鹿了我也会真不高兴的。我说你也是,你觉得这种蹩脚的东西能骗得到我?太小看我了吧?”
黎行鹿是又尴尬又开心,腰越来越弯,腿也越来越软,最後整个人缩在了杭训虞的腿边,刚好让他揉脑袋,越揉他脑袋越烫。
邮件被拖进了垃圾桶,黎行鹿也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怎麽会有这麽可笑的想法?
想来,又是婚前焦虑闹的。
“等等。”黎行鹿忽然想起,那如果杭训虞没有看过那个视频,那他为什麽跟他说不要做婚礼策划了?他是这麽想的,也是这麽问的。
杭训虞一拍脑袋,笑意还没散去:“看我,被你朋友们逗的,正事都忘了。你好好听我说,我想接份工作,九月份要带着学生到法国做半年的交流学习,但要是接了,婚礼要麽延期要麽提前,小鹿,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黎行鹿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想着幸好是工作,可在这之後想起来又有些难过。
“很重要的工作吗?”他问。
他知道这是个挺笨的问题,从杭训虞这麽问他开始就已经证明这是个很重要的工作,如果不重要,杭训虞又怎麽会宁愿把婚礼改期?
“很重要。”杭训虞的回答也证实了他的想法,“这次交流学习不光是金城大,也不光涉及甲骨文字研究,如果能去的话,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上边——上边其实点了我的名,说是法国那边特别提到了我,希望我能过去。当然,小鹿,如果你觉得不好,我不去也可以。”
杭训虞也鲜少用这种慌张讨好的语气跟他说话,更显得事情的严重。
他试探性地问:“那如果说我希望你不去呢?”
“那我就不去。”杭训虞没有任何思考,回答得也坦然,他直接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两秒不到,黎行鹿就替他挂断了。
“我知道你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耍我的,杭老师,你去呗,很好的机会。”
杭训虞一直沉默着,黎行鹿就有些慌张:“怎,怎麽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嘘。”杭训虞兀自滑动着鼠标,调了封邮件展示给黎行鹿,“你不好奇法国那边是谁在点我名吗?是杜庞。他说,上次我过去开讲座,在学生间的反响特别好,所以希望我能参与这次交流。”
这似乎是封法语邮件,杭训虞的法语只是皮毛,所以他点了翻译,但黎行鹿一听对面是杜庞就下意识地看了原件,果不其然,是一封用词相当油腻的邮件,这哪里是邀请杭训虞过去工作的?这明明就是骚扰啊!
“这你都答应?”黎行鹿难以置信,“这些话我也会说,张口就来,法语原声——”
他没有秀上法语原声,宋秘书敲门进来了,他成了哑巴,就瞪着宋秘书希望他早点办完事早点出去。
宋秘书拿了几个文件袋进来,又领了几个任务出去,他一走黎行鹿就又要继续他的法语情话原声大碟,但张开嘴又发现说不出来,猫着腰去再看一遍杜庞的邮件,就一眼就不得不感叹这个杜庞真是天赋型选手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这份油腻的十分之一。
显然,杭训虞在这方面又和他达成了共识:“行了,我不听,真的很油腻很恶心,不要强迫自己的嘴里说这种话。”
那黎行鹿就不明白了:“那你还去?”
“我去是因为这是个好机会,也是上边很重视的一项工作。”杭训虞望着黎行鹿的眼睛,“我不可能因为法国有个杜庞就不过去。”
“也是。”黎行鹿僵硬地点下头,但心里一直想不通,一想到杭训虞要一个人跟杜庞共事半年,可能每天都要接受油腻大鼻子白人男的油腻气泡音情话的摧残就觉得他好可怜,灵机一动,他拍桌宣布:“我跟你一起去!”
此话一出,杭训虞的脸上立马漾开笑容:“就等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