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行鹿这麽一说还把自己说委屈了。
杭训虞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托着脑袋说:“没关系的。”
教室里涌进来了更多的人,因为两人占的是个好位置,所以旁边很快就有了别人。有外人在,杭训虞便指了指手机示意黎行鹿用手机接着聊。
坐在黎行鹿旁边的人忽然拍了拍黎行鹿的肩膀,皱着眉问道:“你是文学院的那个黎行斯吧?”
一句话让杭训虞和黎行鹿的目的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黎行鹿犹豫了一秒,点了头,然後问:“有事吗?”
那人眼冒金光地伸出手:“幸会幸会,你好你好,听说过你的事迹,今天终于是见到真人了。”
黎行鹿犹豫着握上那人的指尖,问道:“什,什麽事迹?是我当年拒绝清华留在金城大的事?”
“不是啊。”那人说,“我很佩服你被那个女骗子骗八千万,不像我,八十块都骗不走。”
黎行鹿一下子就把手抽回来了:“谈恋爱连八十块都不给女朋友花,你是cheapman吗?”
那人表情立马就凝固了,噎了两下,立马收拾东西坐到了教室的另一边。这时候杭训虞才笑出了声,他没说什麽,就用手背捂着嘴。
毕竟是最後一排的好位置,黎行鹿的身边很快就有新的人过来了,但这个人坐下後就直接从随身的背包里抽出一个抱枕往桌上一放,倒头就睡。
黎行鹿眼睛一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抨击。
他不禁去问杭训虞:“这样真的没事吗?”
杭训虞擡头一看,看见已经开始轻轻打鼾的学生也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然後小声回答:“正常。早八不光学生困,老师也挺困的。我现在也很讨厌上早八的课。”
“不是。”黎行鹿解释说,“我说这样睡真的没问题吗?不是在上课吗?”
杭训虞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道:“你上大学的时候认真地听每一节课了?”
黎行鹿点了头。
这点倒是让杭训虞想不到。
黎行鹿又说:“老师讲得那麽辛苦,不管是睡觉还是逃课都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吧?你们不会介意学生在课上不认真吗?”
“好孩子。”杭训虞摸了摸黎行鹿的头,低头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什麽一边问,“林宛他们要是有你这种觉悟我做梦都要笑醒。”
直到上课铃响了,黎行鹿都在观察他旁边这位“睡神”,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吵,但这哥们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老师开始讲课了,他的脑袋动了一下,黎行鹿以为他要醒了,结果他脑袋一翻,只是把脸换了个方向。
黎行鹿:“……”
黎行鹿又看了整个教室,只有前排的学生还打开了书好像在认真听课,而後排的学生有的像他旁边这位一样开始睡了,有的摊开了小说,有的已经开始打游戏了。
杭训虞此时也嘟囔了一句:“这个擡头率怎麽那麽差。”
黎行鹿一听立马附和说:“我就说吧。”
很快,两个人都得到了答案。讲台上的那位老师用十分钟过完了一整章的内容,然後把讲台上的椅子拉开,往那儿一坐,说道:“我和我老婆年轻的时候……”
杭训虞直接摔了笔。他问黎行鹿:“你指望我像这样给我的学生讲我的峥嵘岁月?”
黎行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杭训虞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看看讲台又看看他们旁边已经睡着的一排,最後还是妥协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讲到什麽时候。”
这一等,就等了一整节课。
杭训虞走出教室的时候脸都黑了,笔记本上写着“经管学院计量经济学赵老师”那一页被他撕下来顺手丢到了垃圾桶里。
黎行鹿在後边跟着,帮他背着包,问他:“还要接着听吗?”
“听。”杭训虞低头发着消息,“我就不信个个都这样。”
“喏,你看。”
杭训虞把手机屏幕举到黎行鹿眼前,屏幕上是一段聊天记录。
五块八:你的水课是这个意思?
田子斌:是吧,兄弟,童叟无欺。
五块八:那你们期末考试怎麽办?
田子斌:凉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