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去把本宫那套‘浮光锦’的舞衣取来。"
晴雅疑惑,"公主是要。。。。。。"
"既然要演戏,总得穿戏服。"
楚不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到窗前。
窗外一株红梅开得正艳,她伸手折下一枝,对着铜镜比画。
镜中的少女明艳不可方物,眼角却带着几分顽劣。
她将梅花别在鬓边,忽然问:"你说,凌子鸢会认出江绾吗?"
“不对,要认早认出来了,本宫亲自喂到嘴边的姻缘,他真是一点都把握不住。”
“该问的是,他会承认吗?知道的时候,会震惊?会动怒?”
晴雅摇头:"奴婢不知。"
"本宫赌他······嘶,罢了,本宫不赌博。"
楚不疑笑得狡黠,"男人啊,最会自欺欺人了。"
她转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木匣,里头躺着半块碎玉——正是当年她在梨院搜到的。
江家传统,给出生的女婴系上双合又可双分的樱环,婚嫁时赠与另一半给郎君。
她摩挲着,就看凌子鸢接不接得住了。
晨光穿透云层,将宫道上的积雪映得晶莹剔透。
楚不疑一袭火红骑装策马疾驰,马蹄踏碎薄冰,溅起细碎的水珠。
她故意不束发,任由青丝在风中飞扬,腰间的银铃随着马背起伏叮咚作响。
"公主!"晴雅在后方气喘吁吁地追着,"慢一些!奴婢要追······追不上了。"
晴雅虽然早就练就了一双健步如飞的好腿脚,但公主骑术也在上升······
楚不疑却猛一勒马,直接停了。
宫道尽头立着一道修长身影——那人也穿着红衣,却不是喜庆的朱红,而是如凝固鲜血般的暗红。
他腰间配着把剑,臣子进宫可不能持剑的。
"那是谁?"楚不疑眯起眼。
晨光为那人镀了层金边,却化不开他周身阴冷肃然的气息。
像地府爬上来的鬼,她想。
晴雅小声道:"大理寺卿张澍,就是民间说的'活阎罗'。。。。。。"
楚不疑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这笑,晴雅可太熟悉了。
想拦,但又不敢拦。
两位她两个皮毛都惹不起。
楚不疑扬鞭催马,直冲到对方面前才猛地勒住缰绳。
马匹前蹄高高扬起,几乎要踢到张澍脸上,他却纹丝不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张大人。"
楚不疑俯身,发丝垂落在他肩头,"来赴本宫的宴?"
张澍抬眼。
他的瞳孔极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此刻就像是故作正经,"臣,奉命查案。"
"骗人。"
楚不疑用马鞭挑起他的下巴,"你腰上挂着帖子的流苏穗子都露出来了。"
张澍后退半步避开鞭梢,这个动作让他腰间剑鞘轻响。
"公主眼神挺好啊。"
"本宫眼睛一向很毒。"
楚不疑翻身下马,靴底碾碎一片薄冰,"既然来了,不如与本宫共乘一骑?"
张澍唇角微扬,却不是真心实意的笑。
"公主这马怕是要遭罪。今日宾客如云,若个个都要接送。。。。。。"
他摇头,“战马都没它累。”
"就接你一个。"
楚不疑仰着眼,凑近他,"本宫只对活阎罗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