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怜数度张嘴,很想说点什麽,到了最後居然什麽都没能说出来,只馀下一张脸纠结得不行,看得甚尔都有点难受了。
“你这幅表情算怎麽回事?”他轻哼一声,“肚子难受的话,要麽去上厕所,要麽去吃药,摆脸给我看可没用。”
真是……又不温柔又粗俗的话。
五条怜气得一下子摆正了面孔,歇菜了很久的语言模块也终于加载完毕了。
“我这副表情的意思是在说,如果勒索金被压缩到只有五千万,那我就得勒索二十次才能赚到十亿了!”她不满地嚷嚷,“哪儿有二十个冤大头让我勒索啊!”
除非甚尔真的能给二十个女人当小白脸,那才有点希望呢!
甚尔瞥了她一眼,小声嘀咕:“我看你也是赚不到十亿的。”
“你说什麽?”五条怜没听清。
“没什麽。”
甚尔把勒索信丢到茶几上,往沙发上一倒。
“五千万就五千万吧。”他像是罢休了,认命般重重叹气。
五条怜还是不懂他的意思:“所以,你到底在说什麽呢?”
“我说。”甚尔故意把话语说得温吞,“只要你能挣到五千万,我就去取消对惠的那场交易。”
“……”她眨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麽,“你说真的?”
“当然真。”
她又凑过来,睁大了一双深蓝色的眸子看他:“不骗人?”
“不骗人。”
好耶!
五条怜真的太想要欢呼了,可惜在场的只有甚尔这个讨人厌(现在看来倒是也没有那麽讨厌了)的家夥,她绝对不要在她的面前表达出过分鲜明的情绪。
于是,她默默地转过身去,悄然握紧了拳头,瞬间感到浑身都舒畅了。
“对了。”甚尔又把信拿起来了,“加点威胁吧。‘要是敢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我就立刻把你贪污的证据暴露给东云美智子’这类的。”
“好的好的,了解!”五条怜很殷勤地立刻开干,“不愧是甚尔,真专业呢。”
“……我又没勒索过别人。”
她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在意这种小事。”
“什麽啊!”
甚尔没话说,五条怜也没空闲聊了,继续加工这封最关键的信,姑且顺利地在傍晚之前寄出了信。
看到这封信,东云建夫的表情会是怎样的?这个问题,五条怜没考虑过,她也不好奇,更加不会去看——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接下来,只要等着就好了吗?”她问甚尔。
“对。”
“好吧。”
很无奈,但也只能等待了。
时间的定义在等待的途中变得漫长有短暂,似乎煎熬了不多久,收钱的那天就到了。
重要的日子,甚尔依然平常心,只在看到双眼乌青的五条怜时,才发出了一点点笑声。
“哟。”他的语气里居然藏着一点幸灾乐祸,“被人打了?”
五条怜绷紧了脸,心情复杂。
“……我化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