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果然,这句话也难以说出口。
“嗯。”她俯下身,轻轻抱着禅院惠,“我回来了。”
禅院惠蹭蹭她的脸,好像很高兴。
这小子,倒是从来都不会抱抱自己,然後说“欢迎回家”呢。
旁观着两人黏糊糊做派的甚尔如此想着。
嫉妒?呵,怎麽可能!吃醋也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最多只是觉得有点不公平而已。
而且……
甚尔眯起眼,打量着五条怜,看着她走到客厅又绕回到餐桌旁,拉开凳子,独自坐着,没有翻看杂志或是玩手机。
她就这麽坐着,发呆般地望着,不知道脑袋里究竟包裹着怎样的思想,幸好他也没那麽好奇。
非要说的话,就是觉得她这副模样很碍眼吧。
“阿怜。”甚尔推了推她,“想想晚饭吃什麽。”
五条怜磨蹭了两秒才回过神来:“你还没吃晚饭吗?”
“要是吃过了,就不会这麽问你了。”
“也是哦……”
被这麽问了,五条怜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也是空空如也的,但她不觉得有多麽饿,真不知道有什麽情绪流进了她的胃里,带来一种虚妄的饱腹感。
每次问到“吃什麽”的话题,都是一场需要谨慎思考的难题,且每次她都给不出半点贴切的回答。这次也是一样。
被心事占满的大脑,现在更是什麽都想不到了。
“我不知道。”她很诚恳地坦白说。
甚尔也推脱着:“随便想一个。”
“随便想吗?那就……松屋?”
可真是一个毫无新鲜感的回答呢。
甚尔撇嘴:“既然选松屋的话,还不如萨莉亚。”
五条怜不置可否,反正她也没什麽特别的想法:“那就萨莉亚?”
“行。”
姑且算是达成了共识,那就出发吧。
去到最近的萨莉亚,点了一大桌子菜。对于小海胆来说,西餐依然是个新奇的玩意儿,总忍不住高兴地蹬腿,还好没有乐到大吵大叫,否则他们一定会被隔壁桌的顾客白眼的。
五条怜嘛,她全程都很安静,既不聊天,也不说点别的什麽,就是悄不做声地吃着,仿佛整个人的存在感都将消失无踪了。
果然,很不对劲。
甚尔真的不想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但没有人对小海胆的童言童语搭腔果然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毕竟他在这方面完全不擅长,只能说点“嗯”或者是“啊”之类的乏味应答,久而久之,整个餐桌上的气氛都冷下来了。
姑且算是好事一桩,恰好实在气氛抵达冰冻的谷底时,这顿饭吃完了。结账回家,接下来的路上又该无聊地度过了。甚尔默默叹气,还是不确定是不是要问出“你怎麽了”这句话。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五条怜终于出声了。
“惠……”
被她牵着走的禅院惠擡起头,很可爱地眨巴着眼睛:“嗯?”
“我没在叫你。”五条怜摸摸小海胆的脑袋,擡头去看甚尔,问他,“‘惠’,这个名字是谁取的,惠的妈妈吗?”
好突然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