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投向北方隐约的山影。
“北境人选择了迁徙。”
白泽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缓缓展开。
竹简上的文字如同活物般在光线下扭曲变幻。
“三百年前,南北之间有过和约。”他的指尖划过某段文字,“允许他们在黑水河北岸牧马,以一些货物换取粮食。”
“那为什么……”
"因为牧马场永远比不上沃野千里、房屋遍地。"白泽突然合拢竹简,出清脆的"啪"声,"当他们现南方人坐在粮仓里取暖时,交易的秤杆就倾斜了。"
“当一族要的不是共存,而是取代时,战争就不可避免。”
李当归握紧缰绳,想起雨女最后的低语。
马蹄踏过碎石小路,扬起细碎的尘埃。
李当归沉默地跟在白泽身后。
“若他们是被逼的呢?听说北境有预言——”
"那便是天要亡我,非战之罪。"白泽直接打断,“你已经见过俱卢族的雨女了,是也不是?”
白泽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却让李当归心头一跳。
“您……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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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拽了下缰绳,让马匹放慢脚步与他并行。
晨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几分罕见的肃然。
路旁的老槐树上,一只乌鸦突然出刺耳的啼叫。
白泽的目光追着惊飞的鸟影,声音低沉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俱卢族能操控雾雨?”
不等李当归回答,他继续道:
“因为他们的神力源自‘欺骗’——雾遮目,雨迷心。”
马匹踏过一条小溪,冰凉的水花溅在李当归手背上。
“但是我见到的那个姑娘不像是在撒谎,如果她说的全是真的——”
“一切自有定数。”白泽终于转过头,浅色的瞳孔像结了冰的湖面,“即使她说的是真的,你又当如何?”
"我们可以去找城主!让南北停战和解!"李当归急切地说。
白泽轻轻摇头:"可他会信你吗?城主府门前还挂着阵亡将士的白幡,那些失去儿子的母亲,会听你讲什么预言吗?"
李当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北境人以勇武着称,野蛮好战,”白泽抚摸着腰间的玉佩,”他们又是否会接受和解?”
少年攥紧了衣角,指节白。
"止戈息战,非一日之功。"白泽望向远方的山峦,"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要等那个能连接南北的人出现。"
"那个人"李当归眼睛一亮,"什么时候会出现?"
白泽收回目光,嘴角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该来时,自然会来"
山路渐陡,两人下马步行。
白泽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李当归,突然话锋一转:
“老赵的‘保命三式’,你练到第几式了?”
“刚摸透第二式‘地龙翻身’……”李当归惭愧地低头,“第三式‘逆鳞’总是使不出来。”
白泽轻笑一声,突然并指如剑点向李当归咽喉!
电光火石间,李当归本能地侧身后仰,右手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木棍——却摸了个空。
“反应尚可。”白泽收回手,“但真正的战场上,敌人不会给你摸武器的时间。”
夕阳西沉时,两人终于望见了白虎城高耸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