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玉罗城华灯初上,西城"金钩赌坊"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映出门口打手狰狞的剪影。
"真要进去?"雀翎瞥了眼赌坊二楼窗口——那里隐约传来骰子声和醉汉的狂笑。
李当归整了整粗布衣领,低声道:"匪徒若想销赃或探听风声,赌坊是最佳选择。"
昏黄的灯笼在赌坊内摇晃,浑浊的空气里混杂着汗臭、酒气和劣质脂粉的味道。
李当归和雀翎刚踏入赌坊,嘈杂的喧闹声便扑面而来。
然而,就在雀翎迈入赌坊的瞬间,周围几桌赌徒的交谈声忽然一滞,数道赤裸裸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了过来。
"哟,哪来的小娘子?这脸蛋儿"
"啧啧,这身段,比醉仙楼的花魁还带劲"
雀翎眼神一冷,指尖微动,一缕水雾悄然凝聚。
然而,还未等她出手,手腕突然被李当归轻轻握住。
他已经不动声色地侧身一步,挡在了她面前,隔绝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的身形并不魁梧,但站姿挺拔如松,右手轻轻按在剑柄上,眼神冷峻地扫过那几个口出秽语的赌徒。
那些人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一凛,悻悻地闭上了嘴。
雀翎收回术法微微一笑,跟着李当归往赌坊深处走去。
赌坊中央,一群人正围成一圈,时不时爆出惊呼声。
"哎,这可真是邪门了!"
李当归和雀翎对视一眼,也凑了过去。
赌桌上,众人紧张的观看着赌局。
只见一个侠客打扮的人,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刀,此刻正懒洋洋地坐在赌桌旁,指尖轻叩桌面,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买小。"他随手推出一摞银子。
庄家额头渗汗,手指微颤地揭开骰盅——一二三,小!
周围爆出一阵惊叹。
"又赢了!"
"这都连赢九把了!"
庄家脸色铁青,显然已经输得慌了神。
他咬了咬牙,再次摇动骰盅,这一次,他的手法明显比之前更用力,骰子在盅内急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侠客闭目凝神,耳朵微微一动,随即睁眼笑道:"还是小。"
骰盅揭开——一一二,小!
赌坊内一片哗然。
庄家终于绷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你出千!"
侠客不慌不忙,反而哈哈大笑:"我出千?"他忽然站起身,一脚踩在赌桌上,居高临下地环视众人,"诸位可知道,这赌坊的骰子里灌了水银?庄家摇骰时,靠听声辨位,专坑不懂行的赌客!"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几个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顿时红了眼,拍桌怒骂:"狗娘养的!怪不得老子从来没赢过!"
侠客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啪"地劈开桌上的骰子——果然,里面流出几滴银白色的水银!
"退钱!"
"黑心赌坊!"
赌坊内瞬间乱作一团,愤怒的赌徒们围住庄家,逼他退还银两。
老板见势不妙,连忙从后堂跑出来,满脸堆笑地拱手作揖:"诸位!诸位!误会,都是误会!"
他一边吩咐手下退还银两,一边赔笑道:"是小人管教不严,让这混账东西坏了规矩!今日所有输钱的客人,一律双倍奉还!"
众人见老板态度诚恳,又得了赔偿,怒气渐消。
很快,赌坊内又恢复了喧嚣,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生过。
侠客收起赢来的银子,转身欲走,却在经过李当归和雀翎身旁时,脚步微微一顿。
他斜睨了李当归一眼,似笑非笑:"这位兄台,看了这么久热闹,不赌一把?"
李当归摇头:"我们不是来赌钱的。"
侠客挑眉:"哦?那来赌坊做什么?"
雀翎冷冷接话:"找人。"
侠客闻言,忽然低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巧了,我也是来找人的。"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赌坊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