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当归踹开百草堂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松了一口气——
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靠坐在榻上,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
宁芙将军正冷着脸给她换药,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杀人。
“姐姐!”
李当归直接冲上前去抱住自己的大姐二姐,询问着她们有没有事。
李灵芝和李朱砂连忙让李当归冷静一下,并大概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李当归“扑通”一声跪在榻前,重重磕了个头:“青鸢姑娘,大恩不言谢!”
青鸢皱眉:“起来。”
宁芙冷笑:“现在知道后怕了?要不是红绡及时——”
“宁芙。”青鸢打断她,“够了。”
夜深了。
李当归坐在院里的石阶上,捧着姐姐熬的安神汤,终于放松下来。
宁芙和红绡在李当归回来后不久就离开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青鸢拖着伤腿坐到他旁边。
“军规……”李当归低声道,“我擅自离营,回去肯定要受罚。”
青鸢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给他:“宁芙给的。”
月光下,螭吻军的虎头纹闪着微光。
李当归怔住:“这是……”
“特许归家的手令。”青鸢望向远处,“她早就准备好了。”
夜风拂过,带着药香和隐约的虫鸣。
李当归忽然现,青鸢冷硬的轮廓在月光下,似乎柔和了许多。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李当归便已收拾好行装。
他站在百草堂门前,回头望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姐姐们,轻轻掩上了门。
青鸢倚在院角的槐树下,抱着手臂看他。
晨光透过树叶,在她冷峻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你伤没好全,别乱动。”李当归低声道,“……等咱们再次见面,我再好好的答谢姑娘。”
青鸢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管好你自己。”
李当归郑重地向她行了一礼,转身踏入晨雾之中。
螭吻军营门前,守卫的长枪交叉拦住了他的去路。
“擅离军营,按律当杖三十!”守卫冷声道。
李当归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宁芙的令牌:“属下确有急情,现已归营,特来向宁将军请罪。”
守卫见到令牌,神色稍缓,侧身放行。
宁芙的军帐前,李当归单膝跪地,抱拳垂。
帐内传来冷淡的声音:“进来。”
他掀帘而入,只见宁芙正在擦拭寒螭剑,剑锋映出她锐利的眉眼。
“属下李当归,谢将军救命之恩。”他重重叩,“也谢将军……成全我的任性。”
宁芙收剑入鞘,目光落在他身上:“擅离军营是重罪。”
“属下甘愿受罚。”
帐内沉默片刻。
“杖责免了。”宁芙忽然道,“白泽替你求了情。”
李当归猛地抬头。
宁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丢给他一卷竹简:“但你得补上这两日的巡营值夜。”
竹简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惩罚条目,李当归却如获至宝——这代表着宁芙原谅了他。
走出军帐时,朝阳已完全升起。
白泽倚在校场边的老槐树下,笑吟吟地冲他招手:“挨骂了?”
李当归挠挠头,也笑了:“比想象中好。”
远处传来操练的号角声,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