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持丈二蛇矛,矛尖挑着昨夜刚打磨好的刃口——据说掺了雷击木的灰烬,专破般度族的石化皮肤。
统领独眼中的精光扫过全场,突然暴喝:"裂!"三百蛇矛同时刺出,竟将雾霭撕出整齐的缺口。
赑屃军的玄铁盾阵立刻还以颜色。
这些号称"铁乌龟"的重甲兵看似笨拙,却在令旗变换瞬间组成移动堡垒。
最骇人的是盾隙间探出的三棱透甲锥,寒光闪烁如巨兽獠牙。
某个新兵偷瞄螭吻军方向时,立刻被老兵一盾牌拍正脑袋:"龟孙子看路!"
狴犴军的营地飘来血腥味。
他们不练阵型,而是真刀真枪的搏杀——二十对死囚被铁链锁着对战,胜者赏肉,败者填坑。统领萨埵的玄铁义肢"咔咔"转动机关,正在调试新型狼牙箭的射,箭靶上挂着幅般度族的人皮地图。
"花架子。"宁芙抱剑冷笑。
她身后三百螭吻军鸦雀无声,所有人持剑的姿势都如出一辙——剑尖微垂三寸,正是寒螭剑法的起手式。
当白马骑士的传令兵路过时,宁芙突然清叱:"云!"
三百道剑光同时上撩。
李当归的剑锋慢了半拍,却见自己挥出的剑气竟与同袍们连成一片,在半空凝成冰蓝色的云霭。
云中隐约有龙形游动,正是寒螭剑意显化。
"螭吻军胜!"毕方不知何时蹲在旗杆上啃羊腿,油腻的手指向狻猊军方向,"老独眼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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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紫金关内。
白马骑士的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手中展开的羊皮地图上,几道朱砂标记的路线如同血痕般刺目。
"狻猊军出东麓,截断俱卢粮道。"他的指尖重重按在一处山谷,那里被画了个狰狞的狼头,"赑屃军随我直取雨师祭坛。"
红马骑士把玩着那枚从怖军手上斩下的青铜戒指,突然将它弹到木桌面前:"听说螭吻军有一个小子,第一次上战场,就斩断了七十二女之一的手腕?不如让他带支轻骑去烧了般度的蛇窟?"
戒指在案几上旋转,映出营帐内众人各异的神色。
狻猊统领的青铜面具下传出沉闷的笑声:"乳臭未干"
"我去。"宁芙的剑鞘压住旋转的戒指,"他随我行动。"
白马突然掀开帐帘。
关外荒原上,三百名轻骑兵正在待命。
"丑话说前头。"红马拔出腰间短刀插在案上,"这次是剔骨刀战术。"刀柄上缠着的红绳突然自燃,化作灰烬排成四个字:有去无回。
李当归现自己的铜钱正在烫。
他悄悄瞥向远处,看见白泽站在粮车旁,银间的缎带无风自动,组成了个"离"字。
"何时出?"赑屃统领摩挲着玄铁盾问。
"今夜子时。"白马取出一把骨笛,"听到鬼哭为号。"
月光被乌云吞噬时,李当归正在检查箭囊。
宁芙突然扔来一副冰丝手套:"戴上,般度蛇窟的毒雾沾肤即腐。"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
不是真的鸟,而是狻猊军的哨探在传递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