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巨人捂眼狂吼的瞬间,李当归已经捡起长矛。
这次他没用任何花招,就是最简单的突刺——宁芙说过,战场上的杀人技,往往朴实得像切药刀。
矛尖捅进膝盖旧伤,巨人浑身抽搐着倒下,压塌了半边燃烧的骸骨墙。
李当归喘着粗气拔出矛,现矛头已经弯成了鱼钩状。
"没死透!"身后轻骑的惊呼让他寒毛直竖。
倒地的巨人竟一把攥住他脚踝,腐臭的指甲抠进皮肉。
李当归被倒提起来的瞬间——
"唰!"
寒光闪过,巨人手腕齐根而断。
宁芙的剑鞘点在他肩头一挑,将他稳稳抛回马背。
女将军左臂垂着,右手却持剑将巨人钉死在地,剑锋透颅而过时带出的不是脑浆,而是条扭动的双头蛇。
"保命三式用得不错。"她甩去剑上蛇血,声音比寒螭剑还冷,"就是最后那下扬灰"
"像撒胡椒面?"李当归龇牙咧嘴地接话。
宁芙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像你姐晒药翻匾。"
远处传来白马骑士的骨笛声,悠长凄厉如丧偶的夜枭。
蛇窟的火光映红半边天空。
几大军营的突袭全部宣告成功。
营帐的油灯将白泽与宁芙的影子投在帐布上,像两尊对峙的神像。
李当归捧着伤药站在阴影处,听见竹简展开的沙沙声里混着银军师罕见的叹息。
白泽的竹简在案几上铺开,极北之地的地图边缘结着细碎的冰晶。
"……寒渊的冰线,三个月推进了八百里。"
宁芙的剑尖点在地图某处,剑锋上的霜纹突然剧烈蔓延:"这不是寻常的苦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烛火摇曳间,地图上标注的恐怖景象——般度族圣地的巨蛇图腾被整个冻裂,俱卢族的雨师井凝成冰柱。
更骇人的是极北深处那片墨渍般的阴影,旁边朱砂批注:"活物勿近"。
帐外传来战马不安的嘶鸣。
李当归忽然想起阿朵曾经说过极北之地深处的"黑潮",她说那是俱卢族最古老的诅咒——大地自己活过来吃人。
"所以他们是逃难?"宁芙的剑尖在地图上犁出深痕。
"也是狩猎。"白泽的竹简突然立起,展示出段铭文:"血火可暂退寒渊——俱卢族古籍记载的邪法。"他指尖一划,文字变成图形:九百九十九具尸体摆成的阵型,正是现在敌军驻扎的轮廓。
李当归的药碾"当啷"落地。
他想起阿朵偷偷烧掉的族徽,背面就刻着这样的图案。
"北边有东西在追他们。"白泽突然咳嗽,咳出的血沫在案几上冻成红珊瑚状的冰花,"而我们挡在唯一的生路上。"
宁芙的剑纹已经蔓延到脖颈,像套了副冰晶枷锁:"所以他们……"
夜风突然卷着雪粒灌进营帐。
"所以他们宁可死在关外——"白泽指缝间漏出几粒冰晶,"……也要抢一条活路。"
李当归的手一颤,药包里的雄黄粉洒了出来。
他想起了百草堂的阿朵,原来她之前的处境竟如此艰难。
帐内传来宁芙归剑入鞘的铮鸣:"我的剑不问因果。"
"可有人该问。"白泽的声音突然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