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这种巨兽通体半透明,毛如凝固的雾气,呼出的气息能融化坚冰。
它们踏过的雪地会留下沸腾的蹄印,是穿越极寒风暴最理想的坐骑。
“但近百年来,没人真正见过活的雾隐牦牛。”雀翎收起地图,“或许早已灭绝。”
屋外风雪更急了,冰晶拍打在石墙上出细密的脆响。
李当归拨弄着火堆,突然问道:
“如果找不到这些……”
“那我们大概会变成‘风语者’的一部分。”雀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表情,“不过——”
她从行囊深处取出两只骨雕的小瓶,瓶身缠绕着某种光的蓝色苔藓。
“出前,我偷了大祭司的‘霜蛾茧’。”她晃了晃瓶子,里面传出细微的蠕动声,“够我们用两次。”
在这片连传说都会冻结的土地上,他们唯一的盟友,竟是这些朝生暮死的生灵。
石屋外,暴风雪嘶吼如狂兽,冰晶不断从缝隙中渗入,在墙角堆积成惨白的霜花。
火堆早已熄灭,最后一丝余温也被寒气吞噬。
李当归背靠冰冷的石墙,僵硬地坐着,刻意与雀翎保持着半臂距离——尽管他的睫毛已结满冰霜,手指冻得青。
雀翎看了他一眼,突然嗤笑一声:“阿尔盖布大人,你是准备冻成冰雕给黑潮当路标吗?”
不等李当归回答,她直接拽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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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当归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她扯到铺着兽皮的角落。
“在极北,”雀翎利落地解开自己的皮袄前襟,露出里面双层缝合的羊毛衬里,“活人比规矩重要。”
她将皮袄展开成毯状,不由分说盖在两人身上,又抓起李当归僵硬的手按在自己腰间——那里缠着一条血髓藤编织的腰带,正散出微弱的热量。
“别多想。”她背对着李当归躺下,声音闷在毛领里,“就当抱了块会热的石头。”
李当归僵了片刻,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雀翎的脊背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衣物能感受到她平稳的心跳。
血髓藤的热量如涟漪般扩散,融化了凝结在他袖口的冰碴。
“你之前……”李当归斟酌着词句,“经常这样取暖?”
“嗯。”雀翎的呼吸在面前石墙上凝出白霜,“三年前黑潮爆时,我和七个姐妹挤在一个冰窟里……最后活下来的,只有靠得最近的两个。”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李当归想起焚霜蛾——燃烧自己,只为换取他人片刻温暖。
在这片连神明都抛弃的土地上,体温是最后的货币。
当第一缕惨白的晨光透过冰窗时,两人早已分开。
雀翎面无表情地整理装备,李当归沉默地擦拭祖灵护符。
昨夜那点微妙的尴尬,仿佛也随着体温的消散而冻结。
直到准备踏出石屋前,雀翎突然抛来一个小皮囊:“喝一口。”
李当归拧开盖子,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是血髓藤汁液。
“今天要横穿‘泣风谷’。”她系紧骨笛,灰白瞳孔里映着门外无尽的雪原,“那里连呼出的气都会结冰。”
两人艰难的赶路,大概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就穿越了‘泣风谷’。
此时风雪稍歇,但寒意却更加刺骨。
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片暗红色的石阵——十二根高耸的石柱如獠牙般刺向天空,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那些纹路仿佛在缓缓蠕动,如同活物。
石柱之间,散落着风化的骸骨,有些还挂着残破的衣物,像是被某种力量瞬间抽干了生命。
“这是……”雀翎的呼吸凝成白雾,“我从没听族人提起过。”
两人谨慎地靠近,靴底踩在积雪上出轻微的“咯吱”声。
起初只是风声中的杂音,像是有人在远处窃窃私语。
可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不是从耳朵传入,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献上血肉……”
“解开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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