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不是要出去吗?
找什么罗刹堂?
他好像问问沈韫,但身后轻微的鼾声让哈日那不好意思打扰,而且沈韫让他去找,必定是有道理的。
沈韫口中所说的钟楼真的就是一座钟楼,里面一口大钟十分气派,上面有人看守。
快走到的时候,沈韫出声提醒:“把令牌给他们看,梧桐巷,三更雨,竹马声,旧苔青……”
“什么三更雨旧苔青?”哈日那完全没有听懂沈韫的话,他再问时,身后这人又没了动静,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
钟楼守卫很快发现了他,打着灯笼在他脸上照了照,皱眉发问到:“面生,哪处并肩子?”
对方说话多用的黑话,哈日那勉强听懂他大概在问什么。
哈日那紧张的吞了下喉咙,答道:“第一次,外族来的牙倌,走的货快病死了……找大夫看看。”
对方伸手,“牌子。”
哈日那这次懂了,连忙拿出令牌递过去。
对方接过去,没头没脑的说到:“梧桐巷,三更雨。”
哈日那恍然大悟,“竹马声,旧苔青?”
有惊无险的放了行,哈日那腿脚都软了。
不过,沈韫对这个鬼地方知道的这么多!
黑市连同着地宫,却并没有建在地底下,牙倌带着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到了地面,天是黑沉沉的,乌云满天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走过钟楼,里面的集市豁然热闹起来。
这里的人大多带着奇形怪状的面具,他们行走在集市上,对路两边贩卖的各种各样的违禁的货物打量观察。
哈日那总觉得四周有人在偷偷看他们,便带着沈韫躲在角落,撕扯了块布巾带在脸上,看了看沈韫额头的眉间痣,一时间心情复杂。
怎么就突然变成哥儿了?
哈日那索性直接脱下外衣,罩在了沈韫头上。
遮了面走在路上才感觉好些,哈日那装着胆子找了一个面善的人打听了一下罗刹堂,这人见他身上有令牌,没有多问给他指了个方向。
哈日那顺着那人指的方向,背着沈韫呼哧呼哧的走,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喘几口气,然后托着沈韫往上掂掂,继续苦命的走。
他这辈子没吃过这种苦,终于,找到了地方。
罗刹堂做的是小本生意,卖的是各地搜罗来的奇珍异宝,有价格便宜的,也有千金难求的,因为店面偏僻,店里冷冷清清,光头掌柜正依着桌子打盹。
哈日那礼貌的敲了敲门,对上光头掌柜不耐烦的视线,呼吸都开始紧张了。
光头掌柜见哈日那涨红着脸没憋出一句话,粗着嗓子喝道:“打烊,不做生意,赶紧滚蛋!”
哈日那:“……”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光头掌柜抽出鸡毛掸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生意也不做!”
他抽着鸡毛掸子要撵客,哈日那背着沈韫扭头就想跑。
不等他发力,在他背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沈韫很是时候的清醒了。
“别跑,放我下来。”沈韫及时扒住门框阻止了哈日那的动作,他抬起头,罩在他头上的衣服顺势滑落下来,半眯着虚弱的眼睛冷冷清清的看向光头掌柜:“罗刹苟玉,黑手恶鬼。”
苟玉脚步一顿,脸色凝了几分:“你怎知我名号!”
哈日那将沈韫放下,乖乖的像个仆人一样扶着沈韫听两人对话。
沈韫从脖子上拽下纯金打造的小印章,扔给对方。
苟玉仔细一看,瞬间变了脸色,凶悍狰狞的脸上立刻没了戾气,捧着小印章单膝跪下:“不知到主人亲自过来,刚才多有得罪!”
沈韫对哈日那使了个眼色,手上微微使力,哈日那也不算太笨,扶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哼,沈韫真是厉害。
沈韫对苟玉道:“关好门,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苟玉起身在门口警戒了一眼四周,关好门窗,一切做的相当妥当,对沈韫也表现得十分顺从。
苟玉亲自奉上一杯热茶,他第一次见上家,不免有些好奇。
他想过上家会是朝廷某个位高权重的官员,也可能是富商巨贾,就是没想到会长得这样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而且样貌很是出挑,最重要的是。
竟然是个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