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曦调整了一下内息,平复了不受控制的法力,轻轻擦去唇边的血色,俏脸白,眼帘如纸,眉间如雪,睫毛颤颤,微风徐徐而过,高挑的身姿却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仿佛一个病弱无比的弱女子一样。
就好像萧素雅一样……
姜清曦眼光一颤,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涌上心头,才子佳人相拥如画的画面犹在眼前,怎么都挥散不了。
她该去找林峰的。
她知道林峰一定有办法让她突破境界……但她又不想去见他,一点都不想再麻烦他,更不想欠下任何一点人情。
“我有我的……办法。”
姜清曦喃喃自语,像是自我安慰一样,却又坚定无比,“这是我的劫,命中注定的劫数。”
而她却没有现,自己的眼中闪过一丝赤色绯红,又瞬间消失不见。
永巷深处。
那原本无人问津的角落,如今却多了几个太监,围着那破旧不堪但已经有些木板补丁的破屋。
领头的太监穿着蓝袍,在大华宫里,这是有品级的太监,就是在原来那个永巷的管事太监死后,新接任来的。
虽然破屋被老太监清洗多次,却依然有一股淡淡的异味挥之不去,让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管事太监不由捂住鼻子,眉头一皱,对着下人说:“这老太监还不愿意出宫么?”
永巷本就是一群年老力衰的太监宫女待的地方,根据宫制,在皇宫里待了二十年无品级职位,就要被遣送出宫。
本来老太监这地方阴深又偏僻,加之恶臭满天,管事太监也不会来理,但前些日子这老太监却是出现在视野面前,总是小偷小摸,鬼鬼祟祟,让不少太监都颇有微词。
如今深秋即将入冬,更是一大堆宫女太监被遣送出去的日子。
永巷的管事太监在所有管事里,地位最低又最没油水,全靠这一笔宫里拨下来的遣送费捞一笔,管事当然上心尽力。
遣送一个老太监出宫,可是有三十两的白银!
宫里有朋友交情的,管事也不好克扣太多,一个只能捞个几两,多了怕生事端;而这老太监据说已经在宫里几十年,无亲无故,也无人情交情。
管事最喜欢这种年老无力,又没亲友的老太监了,三十两全吞都没任何问题。
“真是顽固不灵!”他怒骂一声,指挥着下人道,“把他给我拉出来。”
“是!”
几个太监推开破屋,转眼间又鸡飞狗跳地跑出来。
“啊……啊……”
老太监从破屋里跑出来,挥舞着手里的木棍,驱赶那些小太监。
“还敢反抗?”管事太监气极反笑,让手底下几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抄起杀威棒上去。
老太监体态岣嵝,瘦骨嶙峋,虽然气势汹汹,但终归是敌不过一群年轻力壮,没几下就被卸了家伙,被按在地上。
几个年轻人手下没轻重,见老太监还在挣扎,狠狠踹了几脚干巴巴满是皱纹的胸膛,踢了几下老太监脏乱的脸庞,打得老太监鼻青脸肿,鼻血横流,多气进少气出。
“哎哎哎!下手轻点,别打死了。”
管事太监一看老太监在半死不活的样子,赶紧吩咐手底下停手,他是来赶人要钱的,不是来弄出一条人命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管事让手底下太监拿过去,抄起老太监那干瘦如鸡指一般的手指,在上面画押。
这下,三十两就到手了,管事太监心满意足,一挥手:“给他收拾收拾东西,今个儿就送他出宫。”
“住手!”
清冷的声音仿佛清泉敲石一般,在空荡荡而幽深的永巷里回荡。
“谁啊?”
管事太监回头一看,现不知何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出现在这里,亭亭而立。
他本想大声呵斥一番,结果眼睛看见了少女那精致绝美,仿佛天成雕刻一般的绝世容颜,以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那一丝冰冷的怒意。
“长公主殿下!”
管事太监赶紧跪下,不顾地上的脏乱,连磕了几个响头,冷汗直流。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被瞧见了……管事不敢去抱怨为什么贵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他知道如果不求饶解释,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老太监在宫里无一官半职,已达年限,本该遣送出宫,却顽固不灵,不从王法,奴才逼不得已出此下策,望殿下恕罪!”
只字不提他想要贪墨人家遣散银的事儿。
“哦。”
听见贵人应了一声,管事太监心中忐忑不安。
“那就调他到我宫中做事。”
姜清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毫无波动却比深秋气息还要冷上不知多少。
“是是是,奴才马上去安排!”
“下去。”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