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的声音瞬间变得雀跃,周维岳不得不怀疑,这妮子怕不是本就想游大明湖来着。
“那……萧小姐是否该从屏风后边出来了?”
……
“萧小姐下回约周某见面,倒也不必费那个功夫设置屏风了。”
周维岳靠在甲板的围栏上,忍不住轻声调侃。
和这丫头正式见面的两回里都有个碍事的屏风,偏偏最后两人都还是直接面对面交谈。
“说好的游大明湖,公子却又调侃我!”萧令仪不满的轻哼,小小的年纪却已经有了风情万种的雏形。
周维岳顺着小丫头的眉梢朝湖面看去,初春的微风拂皱了湖面,在夕阳的余晖下映照出一片片鱼鳞般的波纹,沿岸的垂柳就像是从金子中长出来的似的。
“水真清澈啊。”
周维岳低声感慨。
没有工业污染的时代,大明湖水都清澈得纯粹。
“噗嗤!”萧令仪突然掩嘴轻笑:“周公子竟就只有这一句感慨么?”
“那还要什么?”周维岳愕然。
“那日令仪施粥之时,公子可是出口便是一篇绝句,怎生今日见着如此景色,却只用‘清澈’二字就算敷衍了事了?”萧令仪巧笑盈盈的看着周维岳。
得。
这是文青病犯了,看个景还得写一篇游记。
周维岳摇头:“周某哪里懂得什么诗词,不过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见这湖水清澈,那自然是‘清澈’二字最为言简意赅,若真要赘述那么多,反倒显得矫揉做作了。
“若萧小姐想听诗词,咱们不妨将画舫靠近那边去的好。”
说着,周维岳将手指向了一片杨柳垂须的地方。
萧令仪顺眼看去。
那里似乎是有一堆士子们撑着竹筏在游湖享乐,偶尔有抑扬顿挫的吟诵声响起。正值春日,动了游湖念头的果然不只萧令仪一个人。
这是济南府学的一群学子们正在游湖。
萧令仪瞬间兴趣大增,招呼着船夫将画舫靠近。
画舫拨开了湖面,晕开一道道重叠起来的波纹,朝着那群学子而去。
越近,也就越能听到他们吟诗作对的声音,周维岳隐隐间便听着什么“悠悠”,什么“心向”,想来就是这些学子们在借景抒情了。
这一幕倒是让周维岳想起前世小学的时候春游,明明全程都跑去玩泥巴了,结果回来后老师让写游记,抓耳挠腮了一番后,开篇便是“阳光明媚,溪水潺潺”。
眼中的景,和笔下的景、口中的景,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东西。
周维岳将目光朝着萧令仪看去。
清澈的明明是她的眸子。
画舫的靠近显然也惊动了那群学子,学子们经过最初的惊诧后,以为画舫是要过路,纷纷将竹筏划开让道。
可见到画舫也停在了原地后,便知晓了画舫主人的意思,又结队在一起,继续未完的游乐。
间或,也有人将目光看向了画舫,自然也看见了站在围栏边的周维岳和萧令仪。
周维岳没什么好看的。
学子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绕开。
见到萧令仪后,纷纷露出惊艳的目光。
这一幕让周维岳心头暗爽:漂亮吧?我媳妇儿!
可这时,周维岳却觉着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拽。
转头,萧令仪忸忸怩怩的开口:“周公子,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