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咱们不能等,与其耗下去坐以待毙,倒不如选择主动出击!”
董彦杲眼中有阴厉之色闪起。
……
又是春风习习的一天。
周维岳已经对那帮软骨头的读书人不报什么希望了,打着呵欠来到了济南府学的施工场地。
“春眠不觉晓”说的是不错的,随着春暖大地,周维岳在冬日里没能睡好的觉,终于也在春季得到了补充。
轮班匠们还没来,所以核心建筑的文庙、明伦堂这些还没开始动,如今的修缮工作主要还是围绕着射圃和学舍展开。
所谓射圃和学舍,也就是习射场地和生员们的住宿之所。
相对于核心建筑来说,这些地方的用料和工艺都不必太过考究,所以周维岳“监工”的工作也还算轻松。
可刚到这儿,周维岳就精神了。
那帮读书人竟然来了!
苦等十数日,这帮子读书人终于支棱起来了!
周维岳略微扫了一眼,便见到不少济南府学的学子们举着自制的横幅,口中高喊着“还我文坛清净之地”的口号,在施工场地外围聚集。
而负责施工的民间匠人显然也没见识过这种阵仗。
对于他们这些工匠来说,读书人便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如今更是有这么读书人堵在施工场地之外,一时间竟让这些工匠们真的不敢动了。
工匠们这样的态度也助长了学子们的气焰,纷纷叫嚣着“要么停止售发济南府学同款商品,要么便停止修缮济南府学,我等学子不愿屈尊受辱,居于这铜臭熏天之所!”
周维岳信步走了过去,站在人群外便是大声斥责了一声:“修缮府学重地,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周围学子刚转过身,想看看这个在群情激愤之时还敢公然唱反调的人是谁,便瞥见了周维岳的那一身官袍。
当即,便有不少人露出了戚戚之色。
虽说这些人都是读书人,但大部分都是没有功名在身的,说白了,还是属于“白丁”之列。
自古民不与官斗,周维岳这身官服的确震住了场子,学子们纷纷低下头让行。
周维岳也不客气,冷哼了一声,便径直朝着施工场地而去,看了那些匠人们一眼,又喝道:“愣着干什么!老爷我付了工钱给你们,可不是让你们在这儿发呆的!”
见到官老爷开口,这些匠人们立马来了底气,纷纷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周维岳又转过头,皱眉看向这帮子读书人。
心里一时间有些悲凉。
若是这时候这些人能站出来反驳自己,那至少说明他们还有些骨气。
可现如今他们却一个个化作了缩头乌龟,把“谄权媚贵”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一想到今后的大明朝堂上尽是这些人,周维岳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朝中都是这样的官员,那老朱的铡刀下当真还就没有冤魂!
周维岳决定给他们添点火,呵斥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乡试只剩半年,一个个不去修《论语》,不去攻《春秋》,真当金榜题名是那么简单的吗?!”
不少人脸上开始出现了退缩之色。
但也有人脸色愈加憋屈,这些人大多都是生员,也就是秀才,被赋予了“见官不拜”的特权。
如今被一个七品小官指着鼻子骂,当然心有不服。
当即,便有一个秀才站了出来。
拱手行礼道:“这位大人可是主持修缮这济南府学的官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