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眼下赚了点小钱么,怎么着也得光复一下祖辈荣光,刚巧那边还有一些曾经的底子在,就想着能不能拾掇起来……”汪泰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走海运……”
周维岳略微皱了皱眉眉。
这年头海运可不太好走。
不说倭寇和元末割据势力的残部流窜到海上,就说三年后,也就是洪武十四年,老朱就得禁止民间私自出海贸易,这时候想着搞海运贸易,那不就跟四九年入国军没啥区别了么?
“老汪啊,听老爷一句劝,这海运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出乎意料的,汪泰鸿这次愣是一点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接点头道:“老爷,既然您说这事儿不成,那咱就不办!不光咱不办,还去招呼哥几个其他人也不掺和这事儿!”
很显然,上次的元宵宴汪泰鸿吃了个瘪,现在对周维岳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见状,周维岳也省下了给他解释的工夫,挥了挥手便朝外走去:“行了,以后有什么决策都跟老爷知会一声,老爷至少能让你们少走点弯路!”
汪泰鸿眼见周维岳要出去,急忙追问:“老爷,您这是要?”
“去老丈人家里看看!哪能整天跟你个大老粗待在一块儿!”
汪泰鸿面色一急:“老爷……萧老……现在可不太好……罢了,小民领您过去吧!”
……
萧老爷子的状况果然不太好。
倒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偌大的一个萧府竟然都没了。
如今的萧老爷子住在一个百来平的农家小院里,虽然算不上寒酸,但和当初的风光可谓是大不相同。
尤其是搭配着他那斑白的两鬓,看起来分外凄苦。
很显然,那道革职的圣旨早就到了山东。
周维岳只以为老朱就算给萧忠革职,最起码也该留些房产什么的让萧忠养老,但现在看来,这革职恐怕是连带着家产都一起革去了。
自己这一路走来,萧老爷子对自己的帮扶绝对不算少。
不说萧家孙女婿这个身份对自己的帮助,就单单说查处山东贪腐一事,若不是萧老爷子提供罪证,自己都不知道要忙活多久。
如今看着他这副凄苦的模样,周维岳竟也是有些忍不住眼角泛酸。
到底是在这大明王朝待久了啊,一些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羁绊已经深深结下,周维岳又怎能真正做到超然世外。
“行了,少做些小女儿姿态!老夫如今的日子快活的紧!
“老夫这些年纵容董彦杲一派祸害山东百姓本就是失职,陛下只是革了老夫的职,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萧老虽然被革了官,但身上虎威犹存,见到周维岳也毫不客气的训诫:“再说了,赵修能好歹和老夫有个师生情谊,平日里也能照拂老夫些许!还没到你哭哭啼啼的时候!”
赵修能便是老朱新任命的山东左布政使。
想到这儿,周维岳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
“萧老您说笑了,您将令仪许配给我,小子便就是您的孙女婿了,便是以后赵公不管您,小子也该给您养老的!”
这话让萧忠眉眼舒展开来,笑骂道:“还成,老夫没看错你,还以为你……就不管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周维岳一愣:“小子……怎么了?”
萧忠显然有话没说。
可哪知道萧忠却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别打扰老夫的清闲日子了!有人老早就想着见你,你赶紧去吧!”
周维岳愕然,然后,便见到了墙角处站着的倩丽身影。
“萧……令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