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是不可能逃的。
明初的海上可不安生。
更何况如今老朱的声望如日中天,这普天之下哪有自己的藏身之处?
一想到这个,周维岳甚至连游湖的心思都没了,直接往回走去。
……
一路回到萧老爷子的小院子里。
这会儿的汪泰鸿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萧老爷子浑身大汗淋漓的躺在躺椅上。
见到两人回来,萧老爷子神情还有些诧异。
但短暂的诧异后,便是畅快大笑道:“周小子这次干的事儿不错!汪泰鸿这商贾之人竟也精擅棋艺,愣是和老夫杀了百来个回合,才被老夫斩于马下!”
听着这话,周维岳一愣。
汪泰鸿一个从没和人对弈过、并且被自己特别交代要输的人,萧老爷子竟然也能和他杀上百来个回合?
只能说不愧是臭棋篓子。
片刻后,萧老爷子面有感慨:“你小子这趟去应天倒是成长了不少,不过……老夫还没潦倒到要受你救济的时候……”
这次,萧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维岳打断。
“萧老,陛下那圣旨呢?”
萧老爷子愕然,但看了一眼周维岳身后满脸绯红的萧令仪,便瞬间恍然。
佯怒道:“就知道你这丫头瞒不住事儿!”
随后,便从身后拿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卷轴,丢向周维岳。
“这儿就咱们爷孙三人,你就直接拿去看吧。”
周维岳将圣旨展开。
果然。
和萧令仪说的如出一辙,只是官职这事儿自己倒还领会错了。
老朱给自己安排的官职不是正六品的侍读,而是从五品的侍读学士。
算是比自己预料的要高了一级。
但……
有个屁用啊!
一个从五品的小官,丢在这个点的应天府里连个浪花儿都翻不起来!
萧老爷子似乎看出了周维岳的心事,坐起身来,略微皱眉。
这一刻,那个执掌山东的左布政使又回来了。
“你小子……看起来似乎不怎么乐意?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儿?”
周维岳心中一动。
自己即便算上前世活的那些年头,在年龄上也是远远不如萧老爷子的,更何况他久在官场,或许能比自己看得更透彻一些呢?
于是,周维岳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辞,请示道:“萧老,这朝中……或许真的要不安生了!”
短暂的将自己这趟应天之行说了一遍后,周维岳静立在一旁,等着萧老爷子开口。
萧老爷子则是闭目假寐,眉头紧锁。
片刻后,睁眼,笃定道:“陛下要对左相动手,甚至不只是左相,还有整个淮西集团!”
只是听到这儿,周维岳心里就暗暗感慨。
都说人老成精,这话果然是不错的,自己只是说了这些天老朱要自己汇报消息的事儿,和一些朝中的见闻,萧老爷子便推测出了老朱要对整个淮西集团下手。
不愧是曾经的山东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