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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番外2 万言语9（第1页）

宋挚直接冲了出去，辅导员跟在他后面喊：“人都追着导师跑，你追人太太干什么？宋挚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宋挚边跑边想，我就是有毛病，我他妈和程廷芳一个毛病。

宋挚其实不知道程太太在哪，但他本能似的往程廷芳那栋办公楼跑，到了楼底下就撞着个人，一看，是上一回和他们一起吃饭的郑老师。

郑老师和他撞得结实，哎哎叫疼，“你，你不是程老师的学生吗？”

宋挚退开一步，没来得及叫人，就看到郑老师身后还跟着个女人。

十来年过去了，她变化相当大，原先照片上还是一副粗糙的样子，就算脑袋靠在一块儿，看着和程廷芳也不登对，现在其实也不登对，但她化了妆，拎着包，衣服也好，看着就有那么一点“程太太”的意思。宋挚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程廷芳结婚照上的女人，是他的师母。

郑老师看他一副莽样子，问：“你怎么没去S市？”

宋挚垂下眼，不能再看她了，“前几天我身体不舒服，请了假没去。”

“哦。”郑老师推眼镜，“程老师还找过你呢，满学校打听你，你也是头一个了，哪有导师天天找学生的？”

宋挚点点头，一双眼睛忍不住似的，又往郑老师身后望去。

郑老师也看见了，侧开半边身子介绍：“你应该没见过，这是程老师的太太。”

宋挚终于正大光明把目光射过去，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的表象看穿，看见她门不当户不对的内里。程太太也不怯，浑不在意似的撇开宋挚的目光，问郑老师：“这是廷芳的学生呀？”

江南口音，嗓子比她长得细腻。

郑老师还没说话，宋挚就先叫了一声“师母”。

程太太很高兴，笑得嘴咧起来，“我好像没见过你。”

宋挚点点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又加了一句：“我去程老师家吃过饭。”

程太太还疑惑，郑老师给她解释：“就是那四合院，元宵节那会儿，我也一起去的。”

程太太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说：“那里我不常去。”

宋挚心想，你要是常去，程廷芳还怎么把我往那里带？

程太太笑起来，先对着宋挚，再对着郑老师，“下回来家里吃吧，我来做，廷芳喜欢热闹一点。”

郑老师囫囵应一声，宋挚也点了点头，程太太就和他们道了声再见，一个人走了。

宋挚看着她的背影，形单影只。程廷芳不是个东西，他自己也不是个东西，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有怒气，有恨意，有委屈，他翻遍了自己，唯独没发现一丁点愧疚。

郑老师还没走，看看宋挚，问：“你……也是来找程老师的？”

宋挚随口应了一声，郑老师又说：“他下周二才回来，一早的火车。”

宋挚瞥了他一眼，发现郑老师也在看程太太的背影，到转角看不见了，他才叹了口气。

“作孽啊。”郑老师像在自言自语，“出差一个星期，老婆孩子都不知道，程廷芳搞的什么鬼？”

宋挚故作惊讶，“程老师还有孩子啊？”

郑老师瞥他一眼，不以为意，“他这个年纪当然有了，是个姑娘吧，刚上初中……”

后头的话宋挚没听见，他嗓子里莫名黏腻，鼻尖又好像闻得到程廷芳手指上烟熏火燎的味道，他们在床上分一根烟，在一根烟上分一个吻，程廷芳是张网，就算再来一次，他一样要掉进去。最后他没跟郑老师打招呼，一个人往回走，走程太太刚刚走过的这条路。

周二宋挚翘了课，法学院的老太太，人慈祥，大课从来不点名。

他起了个早，换了身衣服，天气渐好，没那么冷了。

程廷芳果真是一早回来的，宋挚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看，程廷芳就站在外面，穿着他的大衣，手上还拎个皮箱。

宋挚说：“程老师，这么早？”

他规规矩矩叫人，程廷芳怔了半秒才走进来，问得也很规矩：“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宋挚坐在床边，宿舍里太小，两个人一站，就显得挤。

“没去哪里，去隔壁市里转了转。”宋挚抬眼看他，补了一句：“我请过假了。”

程廷芳松了口气，声音都稳了几分，“我一直在找你。”

宋挚眯起眼，那么高不可攀的一个人，现在就站在他面前，在他床前，“找我干什么？要干我吗？”

程廷芳放下皮箱，清瘦的一个人，一把拽着宋挚的领子，把他拖起来，“对，我想干。”

宋挚看着程廷芳，这么糙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动听了，“那你来啊？你勾引我，不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吗？”

程廷芳眨了两下眼，没听明白似的，把宋挚放开，他退后两步，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宋挚没说话，算作默认。

程廷芳继续说：“那天晚上你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为什么不拆穿？你说为什么不拆穿？宋挚抬起眼，黑沉沉的一双眸子，瞪着程廷芳。他这张脸，他这副腰，他的浑身上下都像毒药，沾上一点，就戒不掉了。他恨不得在这里扒开他，把他摁在床上，让他疼得尖叫，恨不得让方明渊听见他们在做什么，让他的程太太亲眼看着他们做，把一切后退的路都堵死。

宋挚绝望地想，是因为舍不得。

程廷芳忽地笑了一下，他始终都了解宋挚。程廷芳凑上来，急促地吻住他，手攀在他脖子上，嘴唇湿润地划过去。

程廷芳压低了声音，浑身都在抖，兴许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卑微，“宋挚，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个话程廷芳说过一回，宋挚便点头，“我知道。”

程廷芳好像更急了，“你可以干我，你怎么样都可以……”

宋挚只觉得在往下坠，他捏起程廷芳的下颌，不让他把话说完，还要他仔细听清楚，“程廷芳，是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