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没有大张旗鼓地砸,抄起工人留下的工具箱,安安静静地瓦解掉这架可恶的钢琴。
曾经他抱着满屋子爱自尽,如今他拿着危险工具,蜷缩在废墟里熟睡。
晚上,诚叔等了很久,只等到了黎呈瑞的一条短信:今晚不回家吃饭。
黎少又出去玩了,夫人今天明明很听话,砸东西的动静小多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呢?
诚叔正疑惑,黎呈瑞竟给他拨了个电话。
“哎?改主意啦?”
“不是,他今天做了什么。”
诚叔一五一十地汇报,拆了哪些东西,没拆哪些东西都告诉他,夫人今天很乖,是不是可以回家陪夫人吃饭呢?
然而电话那边的人又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诚叔毫无防备,只得去翻监控。
黎少好端端问夫人有没有用工具箱干什么?
他把快速看了上午的监控,幸好闻月白今天真的很乖,除了拆钢琴,其余时间都坐在地上看书,不然他得看到猴年马月去。
“黎少,夫人用工具箱拆了您的钢琴,之后一直在看书,直到我们派人进去把残骸收走,他也没抬头。”
“工具箱现在还在里面吗?”
“唔……不在,一起收走了。”
“好,等下再抬一架琴进去。”
“工具箱呢?也要吗?”
“当然要,对了,晚上不要给他打营养剂。”
吩咐完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黎呈瑞就挂断了电话。
诚叔摸不着头脑,不仅不陪夫人吃饭,还不允许夫人吃饭,真是越来越坏了!
诚叔不忍心,但看着刚送进去钢琴被夫人猛踹一脚,他立马端着托盘退避三舍,黎少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逗逗不明白楼上那只为什么突然忙起来,拆家的声音比之前都大,它撅着个大腚一头扎进窝里,拆完房子就不能拆逗逗了噢。
屁股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逗逗wer地一下蹿起来,在诚叔脚边左蹬右跳,最后被套上绳扯出去遛弯。
离房子越来越远,逗逗听着震耳欲聋的拆家声,心情低落,它不明白为什么新来的那只这么有福气,拆家不会被骂,还会给他做香香的饭菜。
小时候它想吃什么都不可以,公园里的红色小零食特别好吃,但刚吞下去就会被抽大嘴巴子,可恶的是它都吞下去了,主人掰着它的牙板子也要抠出来。
这很坏了。
诚叔拿了玩具塞给逗逗,哄一哄情绪低落的老比,可老比更郁闷了,它不喜欢这些玩具,它嫉妒楼上那只狗。
“老比,去,捡回来。”
逗逗倒在地上,不肯捡,主人只给新来的那只送各种各样的玩具,哪怕被拆了也不跟他计较。
逗逗哼哧一声,诚叔以为它病了,赶紧摸摸它的肚子,又摸摸它的鼻头。
“老比,你怎么了?”
逗逗惆怅,非常惆怅,它蹭蹭他的鞋,心想:你不懂,这叫忧伤。
诚叔带着老比在外面散了一大圈步,料理完家事,二楼的动静终于没了,看样子是拆光了。
巧了,黎呈瑞回来了,窝里的老比一头蹿出去,黎呈瑞刚下车就被突然殷勤的逗逗撞得踉踉跄跄。
逗逗咬着他的裤子,希望主人多看看它,不要一回家就直奔新欢。
黎呈瑞明显没有看懂它的意思,搓两下小狗头,立刻直奔新欢。
逗逗趴在地上,看着他穿走拖鞋:wer,只闻新狗笑,不闻老狗哭,好负心的主。
黎呈瑞在主卧门口犹豫片刻,已经两天没见他了,进去会不会被打得很惨?
黎呈瑞嗅嗅袖口,各式各样的烟酒味儿,他掏出新买的香水,听说很多omega都爱用这款,他点在领口。
要不算了吧,明天再见?
黎呈瑞刚走了两步,主卧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滚进来。”
他没听,将香水放到隔壁房间,主卧里噼里啪啦又是一阵响,黎呈瑞摸摸头盔,要不要戴一下……?
算了,太滑稽了。
黎呈瑞一鼓作气推开门,一个超大超软的枕头pang地一下把他砸倒在地。
他索性就地一趟,靠着枕头出神。
闻月白:“死了?”
黎呈瑞撑着脑袋缓解头晕,好冷漠的A,“抱歉,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