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怕我吃你豆腐啊?”秦晗手臂搭在项昀后背上,双手环抱他的脖子,上身倾向他的方向,好像挂在他身上似的。
这种姿势,除了情侣,还有谁能这么做?项昀是个有边界感的人,这一点,徐颂宁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她无法再看下去了,拉着徐女士的手,扭头就走,“妈,检查室在那边。”
项昀下一秒就面无表情地拍开她的手,秦晗只是和他闹一下,并没有搂紧,只是虚虚地环着空气,只是从背后来看,两人的姿势亲密极了。
“别闹了,等阿姨来了,我就走。”项昀直起身。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我知道,肯定是我妈道德绑架你,让你来帮忙,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情侣,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不过下次就不要这么容易被道德绑架了。”秦晗抬头笑。
她撑着下巴,仔细回忆往昔,“项昀,你真的爱过我吗?我觉得你好像对我只有责任,是我那时候太脆弱了,让你有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吗?”
“不要乱想。”项昀回答。
“好吧。”
简单的两个字,划清了以后所有的纠葛。
秦晗其实有愧,她想说抱歉,绑架了你这么久,但她说不出口。
“祝你幸福。”秦晗说。
“嗯。”项昀应下,他看到走过来的秦晗妈妈,朝她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他的背影轻松畅快,心底的石头从此落了地。
徐颂宁坐在检查室外,脑海里一直是方才的画面,呵,又一个渣男。
她掏出手机,发现“渣男”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来自一个小时前。
“今天天气很好,适合晨跑。”
消息后跟了一张照片,参天的大树占满全屏,树叶间漏下的阳光如碎金,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灿烂。
“晨跑?借口还真是稀奇。”徐颂宁懒得多说什么,回了一句,“渣男天打雷劈!”
随后直接拉黑删除了好友。
做完这一切,她靠着椅背,仍然觉得呼吸不畅快,和删除宋清岸的时候不一样,她承认,自己是投入了那么一丢丢感情进去,没错,只有一点点,抽离,再容易不过的事。
徐女士检查完毕,两人先去吃了个午饭,医生要两点才上班,检查结果也要几个小时才出,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
徐颂宁沉默着摆弄手机,徐女士也不逼她,只是心里可惜,没想到小项这样办事妥帖的男人,也会选择在感情里三心二意。
时间流逝,很快医院又忙碌起来,徐女士的检查结果都拿到了手,等到护士再次叫号,徐颂宁陪着徐女士一同进去诊室。
时光匆匆,当年的医生头发更加稀少了,脸上也是布满岁月的痕迹,他抬头看了一眼徐女士,“检查完了?单子给我看看。”
徐颂宁把所有的检查单递上,医生仔细翻看,又在电脑上敲字,查看一些信息,诊室里没有人说话,气氛冷到了冰点。
“你是家属?”医生问站在一旁的徐颂宁,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又在电脑上打字,眉头皱起,嘴上嘟囔了一句,“这不行啊!”
徐颂宁的心咯噔一下,被提起来,“什么不行?医生,这是什么意思?有哪个检查出现问题了吗?”
“啊,没有。”医生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朝她们笑了笑,“不好意思,科室有紧急消息,刚回复消息去了。”
心又坐着跳楼机回到了原地。
医生翻完检查单,在病历上写着字,过于飘逸,徐颂宁看不懂。
“检查单没问题。”医生停下笔,给提心吊胆的两个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从各项检查来看,指标都正常,没有复发的迹象,觉得不太舒服,可能是年纪大的普遍毛病。还有一点,要考虑绝经期对身体造成的影响,失眠易怒,血糖血脂升高,骨骼异常,我给你开一点药,回去照着吃,半个月后,应该会觉得舒服一点,如果没有,那就再来看看。”
徐颂宁松了一口气,徐女士紧绷的脸上也是出现了笑意,抓住女儿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仔细一摸,手心有汗。
“不是复发了就好,担心了好久,这心里的疙瘩啊,总算是没了。”徐女士舒心道。
“这病恢复好了,没那么容易复发的,你都恢复了十年了,再复发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几乎可以忽略,只要保持好心情,吃好喝好,健康活到八九十岁,肯定没问题。”医生道。
“谢谢医生。”徐颂宁真心感谢,医生的话让她这些天的飘忽终于落了地。
“哎哟,没事没事,万事大吉。”徐女士抓着女儿的手,出了诊室,开心得像个孩子,脸上庆幸的表情根本掩饰不住。
徐颂宁倒是比她沉稳,“说过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安心,再也不瞎想了。”徐女士笑道。
抓完药,回到车上,徐颂宁翻看着药物的说明书,用签字笔在每一个盒子的空白处写上用量。
徐女士把病历放回包里,手碰到了带来的保鲜盒,除了被徐颂宁吃完的榴莲,包里还放着一盒车厘子,她想到了项昀。
“乖乖,要不要聊聊?”徐女士把车厘子从包里掏出来。
徐颂宁盯着那盒车厘子,恨不得把它盯穿,就在她灼灼的视线里,徐女士试探,“要不扔掉?”
“扔掉做什么?浪费,就要吃,把他送的都吃掉。”徐颂宁扬声道,打开保鲜盒的盖子,捏了一颗最大的车厘子,塞到徐女士的嘴里,自己也捏了一颗,扔到了嘴里。
要不是车厘子有核,早就被她嚼碎了。
“今天这事,你打算什么处理?”徐女士扯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渍。
怎么处理?徐颂宁又吃一口,车厘子的确清甜,入口却是无味。
徐颂宁想,她和项昀又没有在一起,顶多是有好感,互相试探的程度。
“本来就没在一起,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以后,再也没有以后了。”徐颂宁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