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有些无措,在地上呆呆地思考,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那样做。
而座椅上的男人就淡淡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但也不催促,就这么耐心地等着。
黑夜中,看不清窗外掠过的山影,也看不明身旁男人的微表情。
终于,她轻轻地解开了披肩上的纽扣,任由舒适的羊绒布料滑落。然后她的手伸向礼服的拉链,冰凉的金属触感,每滑开一格,都传来细微的“咔嗒”声。
她的动作有些慢,似乎是在拖延着这场刑罚。但一条拉链的距离,终究是要到底的。
月白的丝绸连衣裙终于滑落,露出里面的贴身衣物。衬裙质感如同空气,随着车辆行驶,在她身上还有微微晃动,不时描摹一下她的曲线。
当她的手终于触碰到了衬裙的边缘,却有些无法继续。羞耻、恐惧、绝望、否定,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就在她努力用手指缠住丝质衬裙肩带,推向肩膀时,一道凌厉的风声响起——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
这是自他来到查英哲身边起,被打过最重的一下。与之相比,以前那些真的可以被称为调情或是调戏。
林亦忻被打得偏过头去,耳边嗡嗡作响,脸上辣辣地疼。她瞬间失去了平衡,无力地倒在了地毯上。
此刻,查英哲冷冷地看着她倒下的狼狈样子。把手上的领带团作一团,仍在了她的脸上。
“一晚上都没带脑子。”男人的嘴里无情地吐出这句话,作为对她的最终裁定。
随后,皮革的冰冷坚硬的触感,透过她的衬裙传来。一只穿着华丽正装皮鞋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她的腿上。
在拍卖会来去,一路都有地毯。查英哲那锃亮华丽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连鞋底都不曾沾上一丝灰尘。
此刻,鞋头雕花的金属装饰,正掠过过她的皮肤,隔着丝质衬裙,无情地移动捻踩。
男人看她的眼神如同审判。
而她的泪水已经倾泻而下,却被劳斯莱斯后座,铺着的厚重的地毯尽数吸走。
“哭?脱衣服?”查英哲的声音像冰川一样冷硬,带着彻骨的嘲讽:“凭这些,能拿回你家的茶园?”
他微微俯下身,拍了拍她那红肿的脸颊:“你知道茶园现在净值多少?有没有产权瑕疵?”
他没有等她回答,用更尖刻的话语将她钉在原地:“如果你只会像个出来卖的一样脱衣服,永远没资格拿回茶园。”
那天晚上,在劳斯莱斯的后排,她不记得自己究竟留了多少泪。而那个男人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地毯上,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林亦忻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公寓。
就在第二天,男人就离开暹雅出差去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但在之后,她好几天的梦境里,都会闪回那个夜晚的片段,甚至会有些不现实的场景。
在梦里,男人会解开西装披在她身上,俯身将狼狈的她抱起。会轻声安慰她说,不要去管那破茶园了,让她好好睡觉不要难过。
而在现实中,她只记得,他的鞋尖离开她的刹那,竟有一瞬莫名的空虚袭来。随即,汹涌的羞耻感,以及对自己的痛恨感将她完全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