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之行后,查英哲对林亦忻似乎多了些信任。
最直接的表现是,他开始允许她在一些非必要场合,可以不带保镖出门。也允许她有些适当的个人社交,比如,来这家“名绅会俱乐部”玩几手牌。
在公司晨会上,安妮依旧是不再出现。查英哲便让她承接了每次会议的纪要工作。而在昨天晨会结束后,那男人还把她叫进了办公室,对她说了件事。
当时,查英哲靠在宽大的真皮办公椅上,指尖夹着他喜欢的大卫杜夫,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全部的神情。
“游轮会客室里,弄疼你了。”他开口时说的是肯定句。
林亦忻低低地“嗯”了一声。她当天下船时,脚踝明显肿了个大包,被接去了医院。
“我不习惯向人道歉。”他说道,“你那个同学聚会,可以去。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去散散心吧。”
查英哲的语气依然淡漠,但林亦忻知道,这已经是这个男人很大程度上的让步了。他在她面前用了“补偿”两个字,算是用一种他认可的方式给了她安抚。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嘿,林小姐,走神啦?轮到你了,跟不跟?”
一串优雅好听的法语传来,把她从短暂的回忆中拉回来。说话的是格雷,他今天穿着套浅灰色的休闲服,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筹码。
今天她来俱乐部时,正好格雷也在。格雷之前就想邀林亦忻打扑克,今天看到了哪能放过机会,直接把她请到他这一桌。
牌桌上除了格雷,还有个她认识的人——蓝焰。没想到那么快,就又见面了。
这个场子是郑志明名下的,蓝焰似乎是那位郑先生的身边红人。他除了在郑先生的拍卖会上担任拍卖师,在这家“名绅会”还有个身份,就是这里的管理人,通常被人称为场子里的Ace。
今天蓝焰穿着白衬衣,外面是件浅褐色的正装马甲,还戴着块古董怀表,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看了一眼面前格雷,显然是跟他熟的很,就直接拿他打趣:“你最近跟安妮进展如何?她可比你大不少,身手还那么厉害,有压力吗?”
听到面前两人,似乎在聊什么了不起的八卦,林亦忻不敢插嘴却又想听,便直接Fold弃了牌。
“蓝焰,你也知道那不是真的。”格雷无奈道。
“那也不代表你们没有发展潜力啊。”蓝焰笑着说道,“年上姐姐,想想就……”
“蓝焰你少胡说八道,安妮是查英哲的人,我哪敢有非分之想?!”格雷用急忙撇清的语气说道。
“不敢?那就实际还是有想的喽?”
“不是有,是你无中生有。”格雷认真强调道。
“哦。”蓝焰似乎是对这答案有些失望,又转头去和林亦忻说话:“上次见到查先生带你来拍卖会,你也是查先生的人吧?”
林亦忻没想到蓝焰会把问题转向她,一时被问的语塞。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如果要谈论控制权的话,她确实被林家给了查先生。
但查英哲与她的关系,似乎一直停留在一个非常模糊的地带。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被迫用嘴取悦,那更像是一个宣告所有权的标记仪式。之后唯一一次算得上亲密的接触,是他酒醉后来访金棠府。但当时,他似乎被一封邮件打扰了兴致,直接就离开了。
这之后,林亦忻与他,并没有再发生真正意义上的亲密接触。
蓝焰认为林亦忻没有回答,当她是默认了关系,下个问题就追了上来:“查先生的床上风情怎么样?和传闻中一样吗?”
这个问题把林亦忻惊到,她原本在把玩筹码的手忽的一颤,一个5000面值的筹码牌滚的老远,最后滚过对面的桌沿掉到地上。
她没料到蓝焰会问如此直白露骨的问题。霎时间,她的脸就红了。
“蓝焰!她还是个小姑娘,不像你那么身经百战。要她公开讨论这些,会害羞的。”格雷见林亦忻的样子,赶紧为她解围。
蓝焰见她红了脸,赶紧开口道歉:“是我考虑不周,请原谅我的唐突,林小姐。”然后就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发牌的漂亮女荷官在那里自觉当透明人,蓝焰和格雷则显然没把林亦忻当外人,讨论的话题便放得很开。
两个男人互相拿对方的风流韵事调侃,之后话题又转向了圈子。原以为聊八卦是女性的爱好,但面前两位男士却对圈内八卦津津乐道。
原来,暹雅最顶级的那些名流,私底下却玩的很开、很大。牌局进行到第四轮,林亦忻已经听到了不少名流富商的绯闻。
例如某个知名女银行家,是某家俱乐部的常客;哪家的继承人又关了哪个当红影星,闹得导演去他门前求情;以及蓝焰刚刚暗示的,郑家的小公子与异国贵族的私情。
但是对查先生的私生活,格雷和蓝焰都没太多的料可聊。甚至是话题触及了,又会变得讳莫如深。
所以,对于“查先生的床上风情”,在林亦忻的心里仍然是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