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忱脸黑的像块碳,北狄小可坐在对面的黄金椅上,磕着一盘瓜子,中间搁着两间牢房。
“南宫忱,五年,还是六年没见了吧,听说你在大魏朝堂上搅弄风云,只手遮天,连那小皇帝都被你耍的团团转,当年你在北狄边境杀红了眼,连我北狄最勇猛的战士见了你都胆寒,怎么现在成为了我的阶下囚,什么罪名来着?非礼良家少女?哈哈哈!这真是本王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南宫忱打大量着北狄小可,冷冷一笑,道:“这么多年没见我,还是和从前一样怕我啊,怎么?怕我像以前一样大嘴巴子抽你?!”
北狄小可动作一滞,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死去的记忆再次被唤醒。
那年北狄的风格外凌冽,底下的兄弟说大魏来了一个少年郎,比山尖的苍狼还凶狠,比深林里的狐狸还狡诈,一个人杀了他们八百勇士,那时北狄小可作为北狄皇室年轻一代里最骁勇的勇士,血气方刚,誓要扭下这少年郎的脑袋当球踢,告慰那八百勇士的亡灵。
北狄小可带着一千人迎敌,南宫忱手里只有三百人,这三百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那是三天三夜杀了他们那么多勇士的证据!
那年冬天的雪片大如鹅毛,却在落地前就被战场血气蒸成猩红冰晶。
他记得自己跨在汗血马上,看着三百步外那道单薄身影——南宫忱的战甲早已被血浆糊成暗红色,高束的头发散开开在凛冽北风中,像一面招魂幡。
“苍狼部的勇士们!”
北狄小可举起弯刀,刀锋割开漫天飞雪。
“用这些魏狗的肠子给兄弟们祭旗!”
千骑冲锋卷起的雪浪遮蔽了日光,寒石滩上三百魏军突然如棋盘落子般错动,露出身后二十架改造过的拒马桩。
这些用北狄战俘铠甲熔铸的尖刺泛着蓝光,南宫忱的副将影子猛拽绳索,机括声中淬毒铁蒺藜暴雨般射入冲锋阵列。
战马嘶鸣着栽倒,北狄骑兵撞成一团血葫芦。
南宫忱足尖点在拒马桩顶端,手中三连发劲弩连续点射。
七名北狄勇士几乎同时捂住咽喉,指缝间飙出的血箭在雪地上画出诡异的图腾。
“散开!都他妈散开!”
北狄小可的怒吼被风雪吞没。
他看到南宫忱突然咧嘴一笑,那口白牙在血污中格外刺目。
少年将军反手扯开披风,露出背后三十支特制鸣镝箭。
尖锐的哨音撕裂战场。
原本溃散的魏军突然从各个石缝中钻出,每人手中都握着带倒钩的锁链。
北狄小可终于看清那些“残兵“脸上根本不是疲惫——那些发红的眼睛,分明是饿了三天的狼群见到血食的凶光!
锁链缠住马腿的瞬间,魏军掏出腰间陶罐狠狠砸碎。
刺鼻的火油味混着血腥冲进鼻腔,南宫忱甩出火折子的动作像是死神在嘲笑他的无能。
冲天烈焰中,北狄小可看到自己最精锐的前锋营变成了三百支人形火炬,焦黑的躯体还在保持着冲锋姿势。
“放箭!给老子放箭!”
他疯狂挥舞令旗。然而第二波箭雨还未离弦,地面突然塌陷——南宫忱早就在冻土下挖好了陷马坑,此刻抽掉最后支撑的圆木,整片战场顿时化作血肉磨盘。
北狄小可终于明白,这个少年郎怒杀他八百勇士,只为了激起他的愤怒,亲自来杀他,以身入局,只为了引出他,好狠毒的计谋!
南宫忱的身影在烟尘中时隐时现,他双刀出鞘的姿势像在跳祭舞,刀锋掠过之处必有三尺血泉。
有个北狄勇士刚举起战斧,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掌还握在斧柄上,而手腕断面正在滋滋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