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为什么要遇见他?她死死咬住了唇,控制住情绪,继续寻找程志国的身影……
宋时屿眉头紧锁,垂下半悬着的双臂,用力抖落掉掌心里的湿润后,忍着胸前的凉意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就像一块以光速融化的冰块,从头到脚都在疯狂滴水,顶着一张惨白的小脸与他对视一秒后,目光便越过了他,紧紧盯住了他的后方。
但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写满了欲望,似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令他觉得自己是撞见了一头被逼到绝境里的小兽。
他的眉头慢慢展开,有点意思。
“谁让你进来的?!”
一声苍老又威严的呵斥声从里侧传来。
邬清雪看见一位上了年纪的唐装男人快步过来,此人就是程志国!
程志国神情紧张地将男人拉开,嫌恶地看向她。
可邬清雪却惊喜道:“程先生!”
这是她第一次见程志国,他比照片上更年轻,七十多岁的年纪瞧着只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精明冷漠,高傲的姿态就像是在俯瞰一只惹他不快的猫儿狗儿,双眸里是想撕了她的阴鸷目光。
“出去!”程志国怒斥。
邬清雪不理会,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攥紧掌心,果断扑过去抱住他的裤腿,直接就叫程志国迈不开脚抽不出身,“程先生我母亲她是邬明敏,她……”
“管家!!”
“你们赶紧把她拖出去!”
程志国一边说一边欲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邬清雪被程志国扒到了肩袖损伤的位置,当即便吃痛后仰,脱力倒进从她身上滴落汇聚的水泊里。可就在她后背触碰到地板水面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双膝和腰背同时发力,整个人一秒便回到了原点。
这一幕尽数落进了宋时屿眼中,他眉梢一挑,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这些年我母亲一直为您献血,她现在重病病危,若是程先生见死不救的话,她会死的!”
程志国动作顿了一秒:“我,我不认识她!你走吧。”
他语气微颤,转瞬却冷硬下来。
邬清雪如坠冰窟。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程志国。
每年程家都会定期联系她母亲献血,就是为程志国以备不时之需!有一年程志国出了点意外,他们还特地把母亲接走了三天。他现在竟然说不认识?
眼看希望即将破灭,邬清雪终是红了眼眶。
她站起来冷声反问:“若你们当真不认识,那我母亲如何会得知这个地址?叫我来寻你。”她刚刚明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反应。
“你什么身份,敢这样质问我!”程志国低吼。
“过往不究。还请程先生发发善心,救救与您同是特殊血型的病人。”她欲最后一搏。
“滚出去!”
“滚!”
程志国顺手抄起金属摆件,砸向她。
幸好邬清雪反应快,她偏过脑袋躲过一劫。
而几乎是同时,她双眸里闪过寒光,嘴角泛起冷笑,迅速松开手,侧滚翻身,轻松跃过沙发,一把握紧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刀锋对准了程志国的方向。
“住手!你要干什么!”
“把刀放下!”
程志国与管家急忙护住了宋时屿,纷纷露出了惊慌!
局势瞬间调转。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所有人都盯紧着邬清雪,而她为了母亲有活下去的希望,此刻连性命都是能豁出去的……
宋时屿透过晃动的身影,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犹如困兽斗的女人,他心想这只被逼到绝境的狸花猫,终于亮出锋利的爪子,可惜就算是老虎垂暮,也依旧能轻松碾压她这弱小的身躯。
他揉捻微凉的指尖,蓦地心软。
“程总老当益壮,献血而已……”
“你瞧瞧都把人家小姑娘都逼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