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要想在乱世占据一方,免不得这些富商的支持。
而张维海是商会会长,在海城的商人之中,他的话很有分量,他也能提供大笔资金。
兄弟二人一时沉默下来。
政治的事情,他们插不上手。
也怕自已一时冲动,影响父亲和大哥的打算,从而影响到整个海城。
难道要为了军费退让?让卯卯白受这份委屈?
不可能!
楼燕绥沉着道:“张伯伯,你找到我们家,是不是没有在军政处见到我父亲?我想,我父亲已表明他的意思。”
张维海:“……”
楼鸿渐捧起卯卯的小脸蛋:“张会长,你看看我妹妹。”
卯卯茫然地把小脸递到他手中,像个洋娃娃一样任他摆弄,顺着他的力道,歪头看向旁边的张父。
楼鸿渐:“你看看,我妹妹那么可爱,她被那几个绑匪抓走,当时该有多害怕?你说各退一步,当做事情没发生过,难道这些就能抚平我妹妹受的惊吓吗?”
卯卯:“昂?”
张维海垂下眼,看着面前白白软软一脸天真单纯的小姑娘,实在没看出哪里受到惊吓。
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家里的小儿子。
张静森也被绑架,救回来后,却受了很大的惊吓,每天哭闹不止。
卯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忽然,她“啊”
了一声。
卯卯开心地说:“伯伯,我见过你。”
张维海勉强道:“对的,之前我女儿生日宴,我们见过。”
“伯伯,森森哥哥最近还好吗?”
“……”
“我听姐姐说,他生病啦。”
卯卯关心地问:“他的病好了吗?有乖乖吃药吗?”
张维海:“……”
楼鸿渐“哈”
了一声:“对了,我差点忘了,被绑架的可不止我们卯卯,还有张会长您的小儿子。”
楼燕绥把妹妹的小脸从兄长的手中救出来,温和地说:“卯卯,别问这些。”
“为什么不能问?”
卯卯不解:“森森哥哥生病了呀,他肯定很难受的。”
“因为张伯伯不知道。”
卯卯:“昂?”
卯卯满头雾水:“我都知道呀,他好可怜的,之前哭得好大声的,哥哥,我都没见过那么爱哭的小孩子。”
张维海嘴唇动了动,忽然,他颓然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没错,他的小儿子也是受害者。
事发后,张静森在房间里养病,而他忙着将大儿子解救出来,都没有去多看望过几眼。
他心想,森森年纪还那么小,又没受到什么伤害,只要以后哄一哄,就能将这件事情忘掉。
都是他的子女,他希望子女和睦,兄友弟恭。
小姑娘童真稚嫩的话,像是一把利剑戳到了他的心里。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人会偏心。
人有恻隐之心,有时候,明知道是错误,也愿意自欺欺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