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进行到一半的宴会,怎么能因为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而停下?
今日是张静姝的生日宴会,她爸爸也意图为她在宾客之中挑选一个丈夫,几乎整个海城的上流人士都被邀请,所有适龄未婚的年轻男女都齐聚在此。
如果往这里丢下一枚炸弹,海城都得变个天。
同样,如果她贸然叫停这个宴会,将所有宾客都赶出去,不但会丢大脸,以后在海城都抬不起头,就算她爸爸是海城商会的会长,她也得罪不起那么多人。
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张静姝不敢下这样的决定。
但按照眼前楼家兄妹们的说法,别说十成的把握,就连仅有的一丝可能,都是他们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
相比起危险,这更像是一场恶作剧。
见她说不通,楼鸿渐索性道:“算了,我去找张会长!”
张静姝:还要恶作剧到她爸爸身上?!
“喂,楼鸿渐,你别太过分。”
“我和你说不通!”
楼鸿渐把卯卯放下,转身就要去找张会长,张静姝赶紧将他拉住。
两人拖拽的力道不小,卯卯趴进了四哥哥的怀里,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两人。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身为宴会的主人,张静姝久久没有出来待客,更没有按照自已的想法与其他年轻男性相看,张先生正好过来寻女儿。
而注意到这边闹出动静的是自已家的孩子,大太太等人也穿过人群挤了过来。
“静姝,怎么了?”
“阿鸿,出什么事了?”
拉扯中的两人停下动作,回头看来。
见到自已的家人,楼鸿渐长舒一口气,连忙道:“二哥,妈,你们快过来,出大事了!”
楼鹤鸣快步走过来,安抚地按住弟弟的手,又看向蔫蔫趴在四弟怀里的卯卯,他扶了一下眼镜,“怎么回事?别着急,慢慢说。”
楼鸿渐飞快地说了卯卯的异状。
加起来不过几句话,张家父女听着都没什么不对,楼家众人却如临大敌。
“真的?”
楼鹤鸣面上的惊诧难以掩饰:“你是说,卯卯还拉着你,也不要你去跳舞?”
“对!”
楼鹤鸣霍然转身:“张先生,我建议你们重新检查一下这处会馆,也许有不法分子混入其中,想要对这里的客人造成伤害。”
“楼二少。”
张父面露难色:“这……这实在太难为人,只凭这个小孩的话……”
而且,这个小孩也没说有什么危险,只说不要跳舞。
小孩嘛,想一出是一出,也许只是变了想法,不想跳舞就不想跳舞了,怎么就成了有重大危险?
这话听起来实在太离谱。
大太太温声道:“张会长,你有所不知,我们家这个小女儿运气一向很好,她的预感从不出错,这儿这么多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张家也不好交代。”
“楼太太。”
张父无奈地摊手,示意她看向大厅:“不是我不配合你,而是今日到场的宾客有几百个人,要是大张旗鼓地搞什么搜查,岂不是要把大家吓到?”
要是最后虚惊一场,就是张家的不是了。
“而且,在宴会开始之前,我们已经检查过危险,您看那边……”
张父指向大厅边缘。
众人转头看去,那里正有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在巡逻,负责保护客人们的安全。
张父说:“我们已做了安全防护措施。”
但楼家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放松多少。
措施是之前就做下,卯卯却在宴会时露出异状,这正说明,还有潜藏的危险没有被检查出来,悬在所有人的头顶,摇摇欲坠。
张家父女都无奈了。
换做别的人,到他们面前说这种无根据的话,他们早就把人赶出去。
可面前的是海城一把手的楼家人,他们也不敢得罪。
“楼太太,楼二少。”
张父看着二人,说:“如果你们真的坚持,至少给我们提供一点线索。”
线索?
他们唯一的线索,就是卯卯的话。
楼鹤鸣走到轮椅前蹲下身,与趴在楼燕绥怀里的卯卯视线平行,他拉过卯卯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握在手心里,掌心里干燥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