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的回门队伍,到的晚,回的早,晌午刚过,就启程回江府。
林月鸣去的时候给了林于飞一个信封,回的时候,江升也给了林月鸣一个信封。
不用打开看,只用回想一下午膳时林大人那比炭还黑的面色,还有他们辞行时恨不得他们赶快走人的态度,林月鸣就知道,这信封里是什么。
江升居然,还真的从林大人手上把铺子的钱给要了回来,全程甚至没有让林月鸣费半句口舌,也没在林府惹出丝毫的动静来。
接信封的时候,林月鸣正在回想今日林夫人说的话,就愣了片刻。
江升办了件大事,却没得到表扬,很不满意,主动邀功道:
“我可是按你说的,悄悄地办的,怎么样,这事儿办得妥不妥当?”
林月鸣回过神,忙道:
“再妥当不过,夫君是如何办到的?”
对嘛,等着答呢,你不问我怎么答,我不答,你怎么能知道我有多能干。
江升内心志得意满,表面云淡风轻:
“不过是和父亲大人讲了个故事,讲了讲当年有人敢动老子的钱,老子怎么弄死他的陈年往事。”
林月鸣满脸神往崇敬之色:
“夫君智勇双全,当真是厉害!”
对嘛,就该这么夸我。
江升满意极了:
“因你是要悄悄办,所以咱们就得慢慢来,你的田产,我下次再找机会给你要回来。
你刚刚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不搭理我。”
林夫人托付到她这里的事情,林月鸣不知道江升办起来难不难,所以刚刚在想要怎么开口才好。
既不知如何说,不如直说吧。
林月鸣又把到手的信封递回给江升,很郑重问他:
“妹夫是不是在托你谋差事?若有这些银子,此事可能办成么?我就问问,也不是非办不可,若是难办,你也不要逞强为难,如实跟我说就是了。”
江升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不过一个区区参军之职,一句话的事儿,又不是要保他中状元,你问我是不是难办?林月鸣,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的夫君是禁军统领?我问你,有人找你借一百两银钱,你难不难办?”
那就是好办的意思了。
林月鸣看向江升的表情更崇敬了,这一刻,她是真的很羡慕江升。
林大人对她有天然地位上的压制,她若要从林大人手上把钱要回来,不知要花多少功夫,费多少心神。
但到了江升这里,不过讲个故事罢了。
林夫人与她一向只是客气疏离,但为了女婿的前途,今日却拉下长辈的脸面,好言好语,赔笑应酬于她。
但对江升而言,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罢了。
权势二字,越是离得近,越知其威力。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她心底冒了出来,若是,她也能成了江升这样手握权利之人就好了。
想完,她自已都自嘲地笑了。
她既不能像江升那般上阵杀敌为君主开疆拓土,也不能像陆辰那般考状元当官为君主献言建策,这世间哪里能有什么路子,让她能成为江升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