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陆含谦羞愤交加,他明明以前从来不打呼噜的!
都是最近照顾林言弄又处理公司的事太累了,看看搞的现在都睡觉流口水了!
林言用漆黑的眼珠看着他,也不说话,陆含谦顿时感觉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什么气也撒不出来了。
“。。。。。。看什么看,”陆含谦底气不足,佯怒道:“看你的手机去。”
然而林言望着他,突然一只手虚虚拢在嘴前,吹着气,发出一种类似打呼噜的“呼哼呼哼”声。
陆·林言的模仿对象·含·恨不得立马把林言丢下床·谦:“。。。。。。。。。”
“行吧。”
陆含谦长叹口气,强打起精神,认命地抱着林言不睡了:“我陪你看。老子的小冤家。”
(下)
林言精神状态稍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了。
那个时候已经是深秋,而顾丽受审的案子开庭,也在三天后。
这个曾经求助于林言,却最终被命运逼迫着仍然一步步走上绝境的母亲,即将走完她的一生。
开庭前,陆含谦曾经去见过顾丽一面。
带着多少想做点好事,给林言积积德的心思,他问顾丽需不需要帮助。
如果她想,陆含谦可以给她请个律师,争取缓刑,或者无期,这样哪怕顾丽命数将尽,也起码可以不死在刑场上。
但是顾丽拒绝了。
判缓行或者无期的首要条件是认罪,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忏悔,但顾丽不肯。
她坚持赵宇该死,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杀死他。
哪怕口头上的服软认错也不行。
“林律师呢?”
顾丽敏感地问:“他为什么没有来?”
陆含谦有点尴尬,撒谎道:“。。。。。。哦,我是他的朋友,最近他身体有点不舒服,不方便过来。”
此时林言痴呆的样子给顾丽看到,估计会最后还给顾丽一个打击,让她对这人世彻底绝望。
“这样啊。。。。。。”
顾丽的神色有些悲伤,她问:“林律师没有怪我吧。。。。。。他一直为我费心,我最后却叫他失望了。”
“怎么会,”陆含谦说,心里却想起来那天林言醉酒后的流泪,下意识觉得那或许是林言心理状态变化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
他干巴巴道:“。。。。。。林言、他挺好的,也一直想来看你,就是身体状况不允许。。。。。。”
“是么?”
顾丽勉强笑了笑:“林律师是个好人,人也温柔,愿老天善待他。”
“你有什么心愿想要实现么?”
陆含谦竭力用一种平易近人的语气问。他不太习惯和普通人的交流,甚至觉得有点尴尬,觉得自己这种出身和性格,和一般人坐在一起说话,他们不喜欢自己,自己也难以和他们沟通。
但是为了林言,他只能努力尝试着去融入。
顾丽摇头,人之将死,一般都没有什么再所求的了。
对她来说,爱已去,恨已报,没什么遗憾,也没什么留念了。
“。。。。。。什么都可以吗?”
然而默了默,顾丽还是忍不住问。
她脸上显出一种非常腼腆,赧然,不好意思的神色,仿佛有一个十分盼望,但又怕让陆含谦觉得为难的请求。
“什么?”
陆含谦看出来了,便问:“你可以随便提,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行刑的时候快十二月了吧?”
顾丽两只手卑微地绞在了一起,她极轻问:“您可不可以让我死后穿上一件鹅黄色的裙子走?我女儿今年就要十七岁了,我想带一件生日礼物给她。”
“。。。。。。”
陆含谦愣住了。
“不用太贵,就、几十块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