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越过屏障,是一片深邃的紫。
不过如今里面黑压压的又出现了许多人,倒也不显幽深。
滚动的劫云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阻拦,成为一团团软绵绵丶看上去十分无害的普通云朵。
修士们大着胆子穿过,目光落向远处。
仙人之境已然可以造世。
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幻境,犹如截然不同的许多时间,风土人情被融合在了一起,除了没有人烟显得寂静,除了没有天空。
紫气沉沉的世界里,除了远处虚幻缥缈的白,便只剩下头顶高处望不见顶的圆柱,仿若进了某种高塔,每往高一层望去都有一团疑似世界的造物。
“这就是仙界?”
倒不如说更像魔域。没有九重仙宫,甚至没有什麽人气。
先前冲入的两道光芒分属白炎与殷演,两人抵达之後四处找寻天道的踪迹,连带他们的灵力与魔气也交织成特别的两道色彩,引得刚踏入此界的茫然修士下意识跟上。
也有人提醒道:“裂缝正在关闭!不然,我们先回去吧!”
一直安分的那节灵骨蓦然形成一道流光,从池砚怀里窜出。
池砚知晓那便是宋鹤之提到的指路。
注入灵力的声音在一方回响,能教所有刚从裂口踏入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得到口谕之人难道不好奇天道所在?灵光所向之处,便是天道的位置。”
没有人怀疑池砚的话,因为在他话音刚落,那两人便已然冲着骨节的方向而去了。
白炎与殷演,谁还能有他们的可信度高?
前来者大多是曾经得到天道口谕的人,其中不少对天道仍怀有敬意,此番前行更像是代表各自宗门领赏的。
白炎与殷演杀气腾腾,这群人便更着急赶路去了。
解星河:“我们不走?”
他落後池砚身後半步,方才越过此间的一瞬,多年压制的灵力骤然倾泻,很快突破到仙人之境。
越过屏障着,已至仙人之境便再也无法返回。
池砚当时心头一跳,很快又见解星河收敛了灵压跟在他身後,就连刚才池砚当衆出声,也无人察觉在他身旁不远的是当初惊才艳艳的剑尊解星河。
或许说,现在该叫剑仙了。
池砚被想象的称呼逗乐,心头的紧张感也彻底消退。
都说近乡情怯,池砚没想到见个幕後的天道也能让他紧张。
到底是要告一段落了。
池砚:“等他们没有从天道口中得到想要的,不会被策反来影响我们,就到了我们出发的时候了。”
池砚最後看向身後的裂缝,一方世界他本可在其中过平凡的一生,又或是以空灵之体像怪老头一样。
他又看向了身後重归一袭玄衣,几乎要与这方深紫色世界融为一体的解星河。
但他又觉得解星河不该是平凡的。
连带着被解星河选中的自己,也该是闪闪发光。
周围又静了下来,很快那道容人通过的裂缝口又赶来许多来势汹汹的人——此间裂缝已开後,并不能限制上下界之间的传讯。
池砚才道:“我们出发吧。”
……
池砚在灵骨上附加了标识,他肉眼可见寻常人见不到的灵力踪迹,一言便认出了流散开的信仰之力。
也循着那道灵力,找到了一团光晕。
那是一团巨大的雾,乳白色的信仰之力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茧。
提前抵达的许多人在与茧中可能存在的天道交涉,谈话并不愉快,因为池砚已然看见了尸体。
还有从茧中探出的灵光刺入尸体,黑色的魔气顺着灵光的触角攀回茧内。
与此同时,茧周身的信仰之力又在渐渐溃散。
池砚很难解释为什麽他能看懂一切,但他偏偏能看懂。
茧中的丶他的目标——天道,似乎已然厌弃了谈话,又似乎为追来的池砚丶白炎等人所摄,已不再满足于提升烙印者的修为。
天道以信仰之力作为武器,夺取了信仰他之人的力量,这些力量因天道的贪欲转为了魔气,而随着信仰的崩塌,天道的本源力量也在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