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丝带坠在了地上。
紧缠在枢零小腿上的墨蓝色蛇尾,在那瞬间悄无声息像一株珊瑚一样地蔓生出了紫红的枝丫。
它们在溶解开皮肤钻入血肉中时,并不会给人带来任何痛感。
且正相反,那种感觉是极为美妙极为欢愉的。
枢零连脚尖都在绷紧。
他单手紧抓在曦雾的领口上,“我感觉好奇怪……我的身体在失去控制……”他的手指在不断发颤。
“别怕,别怕……都是正常的……放心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对,就是这样,不要抵触……很好,很乖……我要继续了……”
“……!”
“没事,没事,我帮你把口水擦一下……是哪条可爱的虫宝宝喜欢流口水?小绒毛,是你吗?”
“——!”
“真棒……你做到了……你怎么发抖得这么厉害呀,我的陛下……别怕,别怕……要亲亲吗,好,来亲亲……”
枢零的蛾翅在不受控地充血硬化。
四大片艳绝的黑红色在他后背上一寸寸展平、竖立开来,将他翅上的华美花纹尽数向面前之人坦露。
枢零的翅膀是极宽、极长的,它们几乎遮挡住了曦雾的所有空余视野,使曦雾眼中的背景世界只剩下黑红色。
于是当它们扑朔扇动时,曦雾的整个世界都像在被狂风吹动。上面那些浓黑的条状与点状的纹理好似墨水般在曦雾的脑中晕染开。
曦雾一阵又一阵的头晕目眩了。
他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他抱起枢零,躺去冰凉的地上。
“我的小飞蛾,别从我身上飞走了……”他仰望着坐在他身上的枢零,痴恋地将枢零封装进自己的眼眶,就像在将一只飞蛾标本钉入画框,要从此夺去他的自由占为己有。
枢零低头望着他,眼神泫然欲泣。他缠绵、贪婪地与枢零十指相扣,“我要把你紧紧牵住,让你怎么飞都飞不走……”
于一次又一次的短暂腾空中,枢零一次又一次地下意识地、无意识地扇动翅膀。
但这只可怜的黑红飞蛾被一条用感情搓成的细线拴住了,他怎么扑棱也徒劳的飞不离去。
他浑身发起抖,皮肤开始褪色,显出他原本的灰白肤色。曦雾的名字被他无助地不断呼唤着,他下巴处无力吞咽下的唾液在不断滴洒。
在他身投下的忽明忽暗的晃动的阴影中,曦雾温柔而又病态地对着他痴笑。
曦雾也不断回应他的呼唤,甜腻地回以他的名字:
“枢零……枢零……我的小绒毛,我的小飞蛾……”
金属饰品的叮当碰撞声在越来越细碎。
飞蛾的翅膀也扑棱个不停了。
枢零酥软得几乎无力再坐着,呜咽着不断向曦雾身上倒去。
而曦雾贪看他振翅欲飞的模样,始终用手牢牢地托扶着他。
直到某一刻,房间中的一切声响都戛然而止,连曦雾过分浑浊的呼吸声也一同屏住。
枢零终于得以倒伏进曦雾的怀中。他努力往曦雾滚烫的身上蜷缩起自己高大的身子,低哑的声调中满是颤音:“抱…抱抱我……抱抱……”
曦雾一边抱,一边亲,一边又有些按捺不住。
但他念及阿伯的叮嘱,头一次时间不易过久,以免枢零身体不适应,便强行把念头忍了下去。
反正他们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收回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