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喻星嘻嘻笑,冲弟弟挤了挤眼睛,两人便赶紧溜了。
回去路上,谢喻兰低着头只不吭声,快到卧房门前他才终于道:“二哥,万壑宫……是怎样的地方?”
“万壑宫?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谢喻兰抿了下唇,“只是梦里一直能听到这个名字。”
“那不用想了,凶手一定是万壑宫。”谢喻星一脸‘破案了’的表情,揉了揉自家弟弟的脑袋,“万壑宫是江湖第一大魔教,教主是秦岚之,你可别去招惹他,听见了吗?”
“是了,是魔教……”谢喻兰倒是知道魔教,大家魔教魔教地叫惯了,反而甚少有人提“万壑宫”这个真正的名字了。以至于他第一时间都没想起来。
谢喻星将人推进门,又将折得纸花别在弟弟鬓发里,道:“传闻秦岚之杀人不眨眼,嗜血成性,还吃小孩儿。若真是他带人来灭谢家,咱们一家顶不住,锦城这么多名门正派还顶不住吗?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他得逞?别多想了,快睡吧。”
谢喻兰点点头,顶着纸花脸色忧虑道:“这事,别让爹知道。”
他不想让爹娘担心。
谢喻星忍俊不禁:“知道。”
此事过后,风平浪静了数月,谢喻兰也再没做过那离奇恐怖的恶梦。
大哥和那姑娘的婚事终于定下了,姑娘虽然不乐意,但家里相逼,她又逃不了,只得不甘心地遵从。大哥很有耐心,给心爱的姑娘搜集了不少讨喜的小玩意,知对方不喜首饰,便让刘家打造了不少有意思的暗器。
也不知是不是大哥多年苦等,一片真心终于打动了姑娘,她的态度终于缓和下来,两家人定了吉日,就在明年年初。
秋去冬来,谢家几颗大树的叶子快掉光了。
家里要迎来喜事,阖家兴致高昂,老管家更是早早就准备起来了,采买的车每日络绎不绝,热闹得很。
谢喻兰也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忐忑,一心一意给大哥和未来大嫂准备起了礼物。
这一日,万里晴空,冬日暖阳洒在人身上舒服得很。
谢喻兰从外头跑马回来,额头冒汗,正兴奋地将手里马鞭凭空舞了个来回,还没进正厅,就听见娘的声音道:“虽说是远亲,到底是一家人,别让他感到拘束,院落的布置就按他以前的喜好来吧。”
“是。”
随后又是大哥的声音:“说起来咱们和阿晋也是多年没见了。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瘦猴子似的,身体不好,还差点夭折。”
“是啊。”娘叹道,“老天爷怜惜,没收了他的命去,也是我那师兄的运气。”
谢喻兰拐过照壁,朝里看去:“娘?大哥?你们在说谁?”
“喻兰回来了?”谢夫人转过身,温柔地笑了起来,伸手招他过去,“在说你蒋伯伯,蒋雷泽。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见过他几面,后来咱们两家不常来往,慢慢也就疏远了。”
“记得。”谢喻兰点头,“虽然关系远了,但年节都会送礼。爹说过,蒋伯伯是娘的师兄。”
“是。”谢夫人点头,拿了绢帕替儿子擦汗,又伸手往他衣领里摸了一把,皱眉,“怎么一身的汗?快去换身衣裳,一会儿感冒了。”
谢喻兰被她推了一把,小厮已经急着去弄热水准备给少爷沐浴更衣了。
谢喻兰却是不走,执着问:“是蒋伯伯要来?”
“是他的长子要来。”谢夫人道,“蒋晋枫,你小时候还叫过晋哥哥呢。”
谢喻兰不知为何,心里突突地跳:“他为何要来?他来做什么?”
谢夫人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明年夏天武林盟主选举,蒋家也很被人看好,你晋哥哥性子张扬,得罪过不少人,你蒋伯伯怕他被人算计,对外说是将你晋哥哥送到邻城去了,实际上是藏到我们这儿来了。”
谢喻兰欲言又止,他十分排斥这个人住进来,但说不出个所以然,连他也对自己这般紧张感到莫名其妙。
谢喻竹注意到弟弟的神色,找了个借口同母亲分开,陪着弟弟一起往院落走去:“喻兰,怎么了?有话就直说,不用这般勉强。”
谢喻兰只得道:“大哥还记得我之前做的那个梦吗?”
“嗯,怎么了?”
“……我也不知,就是听说那人要住进来,突然很不舒服。”谢喻兰摸了摸心口,“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慌得很闷得很。”
谢喻竹皱了皱眉:“只是个梦,你……”
“我知道只是个梦,可是……”谢喻兰深吸口气,抬头看着大哥,“就不能让他去别的地方住吗?”
谢喻竹笑了起来:“你都多大了?还闹孩子脾气?”
“我……”
“好了。”谢喻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会让人多留意他,这总行了?”
作者有话说:
这部分的番外是“如果谢家没被灭门,小谢和教主是如何相识相爱的”。感谢大家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