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骂完了!能听我说话了吗?!!”
应澜姗气的嘴角都抽了两下,抬手就给了云隐一巴掌,成功把人扇蒙了以后咳嗽了半天才能开口说话:“荒唐!”
“你这是要我白受这一伤吗?!!”
云隐这回是真有点懵了:“…什么意思?”
应澜姗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力气再训斥他了,把被攥在云隐掌心的袖子一点一点扯了出来,无力的抬手挥了挥:“走吧……阿云,回去吧,算我求你,真的别再问了。”
阿云。
云隐沉默了许久,最后也只余一个:“好。”
他还能怎么说?
自从他们拜入太华仙门,应澜姗再也没有唤过他‘阿云’。
应澜姗这次是真的再求他,别多问,赶紧走。
云隐没再多话,只是又深深地看了面如金纸、摇摇欲坠的应澜姗一眼,然后再也没有回头,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太阴山。
而应澜姗只是垂着头支撑着内里被邪气搅碎的破败身躯。
合眼端坐主位之上。
犹如神祇。
……
应澜姗回忆起与纳兰仪的会面仍旧是倍感无力。
她很累,纳兰仪也是。
按理说两个聪明人,尤其是她们这种聪明绝顶世无多出的聪慧之人,谈起话来应该不会费什么力气,可偏偏她们身边尽是一群只会添乱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硬生生给她们拖累到心力交瘁又殚精竭虑的地步。
脏腑被邪气撕扯的痛感反而让应澜姗愈发清醒,惊痛交加之际,与纳兰仪的交易之时的细节愈加清晰,痛感也愈加猛烈。
她不禁想,是否真是天道不许人间见太平?倒教两番皆销魂。
应澜姗是故意让纳兰仪重伤她这么一次的,这是他们的交易。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但又不得不做的交易,谁都没得到好处。
纳兰仪推开沧澜殿的门时应澜姗还在翻看太华的事务册子,她还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弟子闯了进来,头也没抬道:“事务册子放左边的案卷台上我会看,要紧的放我右下首的桌案上,告状的别找我去太阴山找太阴君,他比较清闲……你怎么还不走?”
应澜姗终于抬头,然后就看到了纳兰仪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容。
“你是……”她只觉得眼前这女子很眼熟,但终究没能想起来她是谁,“你是哪位?”
纳兰仪抿唇笑了:“太华弃徒罢了,自然不值得沧澜君费心,不过我现在的身份……您最好还是记住了。”
“无妄海,灵泽君。”
嘭!
事务册子被重重拍在手边桌案上,应澜姗霍然起身怒斥:“放肆!邪修怎能入得我太华?!你莫要欺我!如实回答!”
纳兰仪没看她,只抬手用指尖在空气中划拉了几下,一点黑雾转瞬即逝,看得纳兰仪心惊。
“沧澜君果然还是老样子。”
“鬼谋多智,唯独一个多疑让人难以恭维。”
“可是……”纳兰仪又笑了,“我喜欢。”
应澜姗看她指尖黑气也不欲再多言,猝不及防便直接出手,纳兰仪笑吟吟的抬手化解了她的攻势,趁着应澜姗招数的空隙道:“沧澜君,我这次来太华可不是为了打架的。”
“真是有要事找你,没工夫谈别的。”
应澜姗脸色很差:“若你当真有心商议,便也不会一声也吧告知,直接闯我太华了!”
纳兰仪也不再笑了,敛眉正色道:“没办法,想跟太华打太极,我总得手里有点筹码才行啊……”
“就是不知道,长生君这个筹码,够不够我有上谈判桌的机会?”
应澜姗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明煦怎么了?”
纳兰仪垂下眼,状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我只来做个交易,谈拢就走。”
“无我代表无妄海,愿意透露孟摧雪的状况,作为交换……你,太华沧澜君需要被我重伤一次。”
应澜姗心下一滞,刚才交手那一次她感觉到纳兰仪修为应该不如她,可她的交易……明显太华要更吃亏。
“若我们不答应呢?”应澜姗试探道,“孟摧雪的现状,这个筹码对太华没什么吸引力,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纳兰仪肚子疼,忽然笑了一声,她抬起头,对上应澜姗海色的双眼:“你可以不答应。”
“但若是你不允……”
“我会毁了长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