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南说:“以她的性子说的应该是真话。再说了她讨厌那个江茶,自然希望她离开。”
“江茶?我听说过她。她长得漂亮又能说会道,我跟她比不了。”
宋知南说:“等待时机吧,咱也不是非要进广播站,就算咱们纺织厂不招工,还有别的工厂呢。以后你以后闲着没事,在家看看书,跟着收音机练练普通话。”
宋知夏频频点头:“行,我都听你的。”
宋知夏身上本来就有乖巧服从的一面,以前是对宋上进夫妻俩乖巧,现在渐渐转移到宋知南身上。她倒没有觉得哪里不好,虽然她是姐姐,可是妹妹实力更强啊。在宋家,就跟在狼群里一样,大家都潜移默化地接受了等级观念,谁拳头硬实力强就听谁的。
吴明珠想把江茶弄走,江茶也想把吴明珠给弄走,可惜吴明珠她爸是厂长,弄走她太难了。
吴明珠看不惯江茶那作派,江茶也受不了吴明珠的高傲和跋扈。
两人在价值观方面有着非常严重的分歧,江茶视男人如黄金,吴明珠视男人如粪土。
以前陆诗月还会从中调和两人的矛盾,现在倒好,霍峥嵘的哥们李松被拒绝后还时不时地纠缠陆诗月,偏偏江茶还劝着陆诗月接受李松。陆诗月由此也对江茶也有了看法,彻底偏向了吴明珠那边。
江茶现在是有苦难言,她长得好看又会说话,这身本领在男人堆里如鱼得水,在女人堆里却根本行不通。这也愈发让她坚信:女人心眼太小,事儿多,还妒忌心强,不如男人爽朗大气好相处。她跟女同志相处不好,不是她的问题,是女人的性格有问题。
人际关系不顺,工作也就那样,江茶越来越提不起劲来,她总感觉她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就应该顺风顺水,万众瞩目,前方时不时地有惊喜等着她,到底哪里出错了呢?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宋知南,一想到她心中就越发堵得慌,宋知南说的那些话像很多根针似的,扎在她的心头,一想起来就隐隐作痛。甚至在某个瞬间,她觉得宋知南的那些话有道理,但她不想承认,硬生生地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江茶无法形容这种复杂的心绪,最后,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宋知南克她。
江茶郁郁寡欢地来到霍峥嵘小弟王左住的院子,王左爸妈都去建设大三线,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霍峥嵘他们喜欢在他家聚会,王左也乐得家里热闹。
江茶到王家后,李松陈青他们也陆续到了。
他们一见到江茶就嬉皮笑脸地叫她嫂子,江茶嗔怪道:“别瞎叫,叫姐。”
陈青笑嘻嘻地说:“早晚都是嫂子,晚叫还不如早叫。”
李松是个急性子,一见到江茶就迫不及待地问:“嫂子,你劝陆诗月了吗?她怎么说?”
自从上次联谊会后,李松对陆诗月一见钟情,可陆诗月不理会他。李松身边的哥们都说女同志都那样,开始时都会假装矜持,只要你脸皮够厚,缠着不放,她们最后一定会放下架子。到时你想甩都甩不掉。
李松禀着“烈女怕郎缠”的信念,一直没有放弃。但陆诗月上下班都有吴明珠陪着,星期天躲在家里看书,李松接近她的机会很少,他就找江茶帮忙劝说。
江茶微微蹙了下眉头说:“小松,我建议你换个目标。陆诗月跟你不太合适。怎么说呢,她性子有些孤僻清高,不太会为人处世。最近又总跟吴明珠和宋知南搅合在一起,跟我也疏远了。”
李松一听到宋知南的名字不由得眉毛一拧,恶声恶气地说:“我真是倒霉,遇上宋知南那个克星。”
李松越说越气,扭头问陈青:“青子,你说那个宋知南是不是咱们的克星?克你,克我,还克嫂子和哥。”
陈青接着道:“别说咱们了,她连华哥都克。她跟华哥的事都被捅到华哥家里了,顾伯父从首都发电报嘱咐华哥一定要低调不要惹事,还打算给他换个地方躲风头。现在连华哥都不敢惹她。”
顾朝华和霍峥嵘现在被霍父管得死死的,就怕他俩出来惹事。
李松愤愤不平地说:“不行,咱们兄弟怕过谁?要是被一个小娘们给拿捏了,以后大家不都得笑话咱们?”
江茶听到他们的对话,赶紧劝道:“你们别冲动,宋知南是个硬茬子,笔和嘴一样锋利尖锐,不好惹。再说了霍伯伯一再叮嘱咱们,不要咱们再招惹宋知南。”
陈青也在一旁假惺惺地劝:“松哥,咱们惹不起那个宋知南,咱们一帮大男人也不好跟她一般见识。”
李松冷笑:“你们怕她,我可不怕。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抓到她的把柄,到时候让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