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冬日心事重重。
第一次做坏事,还发生了超乎接受范围的不可控事件,老实崽崽压力很大。
一面感到惴惴不安,一面又非常想跟爸爸坦白来龙去脉。
可几次准备开口,嘴巴愣是吐不出一个字,身体强行将他禁言。
“唔……”
“额额……”
“我……”
“噫啊……呸!”
死嘴赶紧说啊!
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告诉爸爸!必须要告诉爸爸才对啊!
但不管他怎么努力,本能始终更胜一筹,压下了他并不坚定的犹豫之心。
“日日,怎么了?你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
他们没有开车,是步行回的家。
车子目标太大,一旦上路就得乖乖遵守交通规则,不能乱来,更不能瞬移。
所以步行更适合现在的他们,稍微散散步,累了直接闪现到家。
小家伙走在殷天跟冬眠中间,分别拉着两人的手。
他最喜欢这么走,每次两边都有人牵着他时,又荡又晃,蹦蹦跳跳停不下来。
今晚却出奇安静。
嘴巴似乎一直念念有词,但根本听不懂他在念叨什么。
身边跟的要不是殷天跟冬眠,大概会以为他变身小神棍了。
“呸”的一声最响亮。
冬眠很纳闷:“……是在哥哥家发生了什么吗?嗯?你跟哥哥吵架了?”
光听到前半句,冬日心跳就开始咚咚咚疯狂加速。
这是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哪怕理智在劝说他坦白,可切身感受的恐惧往下一压,他又只有沉默,什么都不敢说了。
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
为什么身体不让他说呢?
冬日很不理解,发生这种事,他不是应该向爸爸寻求帮助吗?
如果连爸爸都不能说,那他还能向谁说呢?
“是有点不对劲,今天好像很深沉。”
殷天也看向小家伙,同他开玩笑。
“怎么了日日,总不能是今晚吃太多,把你的小脑袋都塞住了吧?”
“……”
冬日不满地噘噘嘴。
真是的。
都什么时候了,爸爸还有心思开玩笑。
哎。
真羡慕爸爸啊。
能这么无忧无虑真好。
不像他,心头的纠结没完没了。
但下一秒,身体凌空,他被殷天抱进了怀里。
“啊……”
小家伙想着沉重的心事,没有准备,赶紧抱住殷天的脖子,顺便来了个对视。
殷天只是想哄他高兴:“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爸爸?”
“是不是那条小龙崽欺负你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条阴暗恐怖小龙,连小魔物的尸体碎片都想保留,很难说他对冬日到底是什么心态。
可跟殷天对视的那瞬间,冬日心脏猛然一下颤抖大震。
所有不解的,困惑的,惴惴难安的恐惧,好像瞬间解锁,找到了被支配的缘由。
是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