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随着红丝从身体内褪去,龙骨也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它重重倾颓到地面,砸起阵阵尘烟,一半身体如山峦般趴伏在地面,一半身体还垂落在魔渊之中。
他们踩在白骨上,魔渊口依然往外溢出浓郁的魔气,但是洞内的魔物仿佛察觉到了危险,全都龟缩在魔渊底部不再出来。
被强行塞下那么多魔气,相和颂浑身肌肉鼓动,不受控制地从半空落下,甚至要扶住龙骨才能站稳。
但他仿佛也有意识,知道现在的危险,抬眸环视着周围的修士,周身魔气涌动,没有放下一丝警惕。
一位御剑修士没忍住大喊:“妖魔!”
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的飞剑凌空袭来。
常睢也在此时回过神来,他瞳孔紧缩,比相和颂的速度更快,毫不犹豫放出木心灵,挡在相和颂面前,释放五瘴之气。
唰的一下——在场众位修士,有一个算一个,灵气飞快流逝。
众人愕然。
木心灵也趁机变大,吞入灵剑,三秒过后,灵剑再次被吐出,却已经变成废铁的模样。
动手的修士当即大喊一声。“我的本命剑。”
常睢才不管这位修士的本命剑。
他站在相和颂面前,攥住相和颂的手腕,把他护在身后,仰头与那位阳光下的修士对峙,“他是相家人,他是修士,他只是暂时被魔气寄生了而已,我看谁敢动手。”
在危险的关键时刻,是相和颂挡在了他的面前,如果不是相和颂,现在接受众位修士审判的人就是他。
他不能放弃相和颂。
常睢的举动镇住了众人,原本不少修士已经祭出武器,蠢蠢欲动想跟在后面动手,但木心灵一出来,五瘴之气的笼罩下,他们的灵气飞速流逝。
察觉到木心灵不是凡物,极难对付,他们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僵持在了原地。
“好大的口气。”有修士忍不住开嘲讽。
“你不要被迷惑了,所有被吸收了魔气的人,他们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又一道修士的声音响起,试图劝诫常睢。
“你放屁。”不等常睢回答,察觉到现在情况的宋小五立即怒斥反驳,“他是我兄弟,怎么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常睢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他死死抓住相和颂的手腕。
在知道相和颂吸纳魔气时,他便想好了日后去往京城如何为相和颂隐瞒。
但是却没想到,相和颂竟然直接在众位修士面前吸纳了魔气,将自己身怀魔气的事情彻底暴露了。
他只是下意识地挡在相和颂面前,此后究竟该如何行事,他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难道真的要杀了这么多的上天宫修士,和相和颂逃走?
可是这么多御灵期修士,领头的两位修为更是不容小觑,他们逃得走吗?
常睢不知道,他只能尽量斡旋,避开可能会发生的战斗,不想让事情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稳定心神,一字一句解释:“我知道魔力入体会让人心神大变,可是他被魔力寄生后,仍然拥有理智,不曾主动伤人,他只是受害者。”
话是这样说,常睢却不抱能够说服这些人的希望。
木心灵时刻准备,先礼后兵,实在不行,就算要战斗,他也不害怕。
相和颂被常睢护在身后,或许是许久没有照到阳光的缘故,他感觉头顶的阳光莫名刺眼,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被难以想象的魔力入侵的他感觉要爆炸了。
他迫切地想要魔力发泄出来,现今危险的处境,上方修士的杀意无不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渴望动手,渴望得不得了。
可是常睢微凉的手心按住他的手腕,他迫切地挡在他面前,为身后的他投下一小片阴影,缓解了他被阳光烧灼的不适,
他焦急又不安地向其他人阐述着他的无害,于是,他的理智便岌岌可危的维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