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乾略显茫然地愣在那里,和昨晚的那些阴戾和狠恶比起来,眼下的表情倒是有些符合他的年龄了。
兰舒欣赏了三秒,垂下眼睛支起身,想把那瓶药放在一旁,只是起身间不知道磨到了哪里,骤然一僵。
……那地方应该是肿了。
龙乾见状蓦然回神,连忙扶着他的腰接过那瓶药,抬手放在了兰舒那边的床头柜上。
他倒是听话,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再吃了。放完药瓶,他便俯身从背后抱住了怀中人。
兰舒呼吸一滞,像是被弄怕了一样颤抖了两下。
龙乾见状眼神不由得黯淡下去,但怀中人很快便压下战栗,转过身抬手拥住了他的肩膀。
Alpha见状一愣,好像一下子被兰舒的温柔和包容裹得找不着北了一样,骤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人了。
过了半晌他才勉强找回了言语能力,但声线还是有些发紧:“不让我吃药,要是你真……怎么办?”
他昨天晚上发疯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眼下却连怀孕两个字都不好意思启齿。
兰舒攀着他的肩膀随口道:“怎么,我要是真怀了……生下来大少爷难道养不起吗?”
“……!”
昨晚还逼着兰舒又哭又求饶的Alpha,眼下居然瞬间红了耳根。
兰舒见状有些新奇,被龙乾这么一折腾,他身上的困意倒是消退了几分。
于是他一边应付着自己家惶恐不安的小狗,一边抬眸打量起了屋内的状况。
吃剩一个碗底的海鲜粥已经被龙乾打扫完扔掉了,照片和兰舒的衣服不知道被他整理完塞到了哪里,整个房间整洁异常,除了床上没有被子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所以这人面上装得再怎么凶,本质上还是逃不脱这点贤惠。
兰舒嘴角忍不住染上了几分笑意,他一边用手指梳着怀中人的头发,一边随意地看向窗边。
只见窗边的那张沙发上突兀地放着一件衣服,看起来似乎是龙乾刚拿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洗。
而兰舒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昨晚龙乾被他赶出去时穿的衣服。
这人昨天半夜冲入他的房间时,身上只穿了一件没系腰带的浴袍,显然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便又气又委屈地来找自己了。
发了一通疯后,趁着自己昏睡,这人才找到机会把衣服拿了回来。
兰舒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只发完疯还要自己回去叼衣服的小狗,心下不由得一紧,而后泛起了一股巨大的酸软。
他忍不住收回视线,扭头用目光描摹着龙乾英俊的侧脸。
虽然被这小混蛋没轻没重地折腾了一宿,可这一刻他还是想抱抱他的Alpha。
于是他也就那么做了。
龙乾显然对他反常的温柔感到了一丝忐忑。
兰舒轻轻理着他的头发,心下无比清楚,富伦落网,龙乾的身份暴露,前方还有很多麻烦事等着他。
但眼下的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像是扛了数年的沉重枷锁蓦然间卸了下来一样,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畅快感浮上兰舒心头,轻盈得让他忍不住半闭上了眼。
——他终于不用再装了。
他裹着一身的荆棘在黑暗中摸索,可他的小狗还是义无反顾地抱了上来。
哪怕荆棘将两人扎得鲜血淋漓,但兰舒依旧觉得畅快。
他顺着龙乾的后脑一路往下,搭在对方的肩头后,轻轻揉着Alpha结实的肩膀,好整以暇地享受着情丨潮之间的清爽和松弛。
龙乾有些惊疑不定,他原本以为兰舒会生气,会恼羞成怒,甚至会冷着脸不愿再和他说话。
……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实际上兰舒确实被他折腾得有点惨,也确实觉得该给这小兔崽子一点教训。
但不该是在他发情期的时候。
兰舒身经百战,深知一切在发情期的反制最后都会落到自己身上,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等到彻底标记完成之后,Omega的发情期便会从原本的一年四次,延长到一年两次,甚至一年一次。
而Alpha的易感期却不会有太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