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吧唧吧唧”的舔水声和“呜嗯呜嗯”的恐吓声响起在寂静的荒野。
直到喝足了水,米那米才停下来。
“谢谢你。阿团睡不醒”
德老大移开别扭的目光:“站得起来吗?”
“可以。”米那米前肢撑地想站起身。
然而还没等他迈开腿又打晃着侧倒,德老大连忙用头抵住米那米的身子。
“坚持一下,咱们去那边。”
连推带撑将米那米挪到一处土丘后,德老大又回头把迷彩兔也叼了过去。
夜幕已经彻底降临,躺在空旷的地方十分危险,土丘后面不光能挡风也能防兽。
“这里野兽多吗?”缩在土丘后的米那米出声问。
德老大:“豺狼虎豹蛇。”
“蛇…”米那米尾巴下意识夹起。
跑了大半天又到处找水,同样筋疲力尽的德老大背对着躺到米那米身前:“骗你的,这里离北山还远,没有那些猛兽,蛇也早就冬眠了。”
米那米松了口气。
望风的德老大冷哼:“怕还敢跟上来。”
米那米:“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德老大:“………”
荒山上风大得吓人,借着风声他轻咳一声。
“我才该说抱歉,那天误会你还咬伤了你。”
“对不起…”
米那米:“没…没关系。”
互相道歉的话说完,两只狗都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为刚才不经意流泪被撞见又因对方折返营救一时情难自控做出了逾矩举动而感到羞窘,于是将脸藏在尾巴下面。
另一个一想到对方哪怕被误会被自己咬伤也一路追随、舍命陪伴,内心又愧疚又感动。
“米那米。”
德老大没有回头。
“我们还是朋友吗?”
米那米从尾巴下探出半张脸,问话的狗正挺直着脖子望向远方。
米那米:“我不想……”
德老大的耳尖微微瘪了瘪。
“……不想和你只做朋友。”米那米将话说完。
情意或许是从那次在军犬大赛上诞生的,又或许源于那个夏天,也可能是前几天的短暂朝夕相处。
米那米分不清。
但刚才逆着月光衔兔垂眸的德老大让他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情感。
不想只跟对方做朋友。
尾巴晃起来,德老大回过头:“当然不只是朋友,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
米那米没有急着将心中的情感倾泄而是顺着对方的话点头。
“嗯,最好最好的朋友。”
“……”德老大又不好意思了,抖了抖毛站起身。
“你睡吧。”
米那米立马警觉:“你要走?你还要去北山?”
之前去给米那米找水时,德老大发现一片蒲苇丛。
这附近虽然没豺狼虎豹,但经常有野猪野狗四处游荡。
荒山中的野狗不是城市里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野外,生性凶狠残暴,甚至比野猪更有攻击性,而且时常成群结队。
以前执行任务时,罗虎总说宁愿撵野猪也不想遇野狗。
军犬有责任保护平民百姓,米那米体力透支,今晚不方便再赶路,光靠土丘无法藏匿,德老大想再弄点蒲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