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老东西,喂了这么久的药,怎么还不去死!】
玛德琳恶狠狠地咒骂着,心里无不期盼着屋里面的老东西能快点去死。
只是惧于镇上的规则,玛德琳并不敢明面上对她的父亲有所虐待,只能悄悄将他的药换成有害物质,一点点蚕食对方的精神和身体。
她捂着额角处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为自己上着药。
一旁的小露西看了看艾伯纳,对方摇了摇头,没能从自己的父亲得到结果,但看了看妇人额头的伤口,善良的小女孩咽了咽口水,小心地上前询问:“玛德琳阿姨,需要我帮您处理吗?”
玛德琳抬头瞥了她一眼,似乎从小女孩软柔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她立即意识到,这是个为自己取得父女俩信任的好机会。
于是,她的双眼立即泛起微红,沧桑的脸上迅速被一种悲凉填满。
妇人抱着小露西痛哭了起来,父女俩人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父亲……”
玛德琳将自己身上的事情添油加醋,捏造了些谎言,没一会儿便惹得这对单纯愚蠢的父女俩双眼通红,看起来比她还要悲伤。
“米勒夫人……”艾伯纳不知所措地说着安抚的话,被玛德琳紧紧抱着的小露西也学着父亲安慰自己的模样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脑袋。
屋里一片真情流露,而漆黑狭小的卧室里,被喂入过量药物的老人双手无力地在床边摸索,在无人听见的微弱呜咽声逐渐没了生息。
——————
八爪鱼正在看奥狄赛手中那把银制匕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看着匕首被奥狄赛握在手上,眼神恋恋不舍——一把在恐怖游戏中能够轻易杀死“恶灵”的武器,对于目前还没摸清楚游戏剧情的八爪鱼来说,简直就是一件神器。
奥狄赛轻飘飘地瞥了眼他,将那把杀死“恶灵”的匕首收了起来,而后看向阿诺,眼中写着担忧。
“夫人,你还好吗?那只恶灵没伤害到你吧?”
阿诺略微失魂地摇了摇头,思绪还在那道“恶灵”身上。
直觉告诉他那是他的尤莱亚,可眼前的丈夫却告诉他那是害人性命的“恶灵”。
阿诺揪着奥狄赛的衣袖,忍不住再次问了一遍:“那真的是恶灵吗……”
奥狄赛眼神微暗,面色不变:“当然,只有恶灵才会惧怕被神父附过魔的匕首。”
男人肯定地给出回答。
阿诺神情失落,缓缓松手想要离开丈夫的怀抱,但下一秒却被丈夫搂紧。
身后的走廊传来平稳的脚步声,是老仆。
他恭敬地来到先生与夫人面前,向他们汇报屋外的黑雾出现消散的趋势,大约半小时后便会彻底散去。
阿诺愣愣地看向玻璃花房外,才发觉此时屋外的能见度相较于之前有了细微的变化。
天……要亮了?
脸颊处传来一丝微凉,阿诺回过神,身旁的丈夫抹去了他脸颊上不知何时沾染的一点灰,眉眼柔和温情。
——
天亮了,时间却已来到了傍晚。
而当镇上的所有人发现黑雾散去时,一声凄厉的哭喊从玛德琳的家中传来。
玛德琳的父亲老约翰死了。
他唯一的家人玛德琳给出的解释是癔症病发。
没人能证实玛德琳的话,而镇上唯一会看病的,是个手抖眼花的老牧师,平时最多看看发烧咳嗽。
老牧师只是看了一眼,便断定了死者的结局,镇上的人决定将其尸体烧掉——这也是黑雾镇的“习俗”之一。
“习俗?有什么讲究吗?”艾伯纳好奇地问道。
此时的他站在小镇的广场上,周围人忙碌且娴熟,准备着尸体火化前的各项事宜。
看样子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周围的镇民没有一个搭理他,甚至有些漠视和微妙的恶意,而唯一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熟悉友善的玛德琳却在为了父亲尸体的火化做准备。
最后,是一个与露西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告诉了他。
“尸体是污秽的,没有及时火化的尸体会被恶灵侵蚀。就像做了错事的恶人一样,会变成恶灵伤害镇上的叔叔婶婶。”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尖声尖气地解释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然而她口中的话语却让小镇上的外来者不寒而栗。
“叔叔,你可不能做坏事哦,不然是会被烧死的……”
艾伯纳从眼前可爱的小女孩身上感受到了些许寒意,直到一个妇人急匆匆赶来拉走了女孩,才似回神般缓缓站起身。
手中露西的手掌微凉,现场的镇民对这对父女俩如视若无物般,男人周身几米的范围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屏障,无人靠近这对父女俩。
艾伯纳的心底泛起了毛骨悚然的寒意,数十年的冒险经历在告诉他,这座看似平常的小镇,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男人不由攥紧了女儿的小手,惹得小露西痛呼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