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格丽城市森林这款香水,是我用在月徽兼职的钱买的。去挑选香水时,许殷默陪我去的,他说我兼职的钱好像只是为了给章言礼配一点好看的周边。好像章言礼是我昂贵的小手办一样,我每个月努力兼职得来的那一点钱,恰好够给他买一点香水、领带、领结之类的周边。
恒锦四周年庆当天,我和章言礼一同去了浦汇酒店。周年庆在四层宴会厅举办。
章言礼带着我,同合作方寒暄。梁盛也来了。
这几年,由于许寄年对章言礼的庇护,梁盛不敢找章言礼的麻烦。陈年被梁盛打发掉,只是一直没有回深市。
章言礼把父亲欠陈未平的债务都还干净了。陈未平倒也没有特别高兴,只是请章言礼喝了一顿酒。章言礼那回,没有把我带过去。
我在家里等他回来。
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风都像是海浪的潮汐,夏夜像是一根燃得特别漫长的香,我等到了后半夜,章言礼才回来。他的双腿膝盖上都是伤,他在陈未平面前跪了许久。
我拿了红花油,帮他揉膝盖上的淤青。
电表因为暴风雨跳闸了一次,我踩着板凳过去修,章言礼在床上疲惫地睡着了。我抱着工具箱回到房间,章言礼已经像吃了毒蘑菇一样昏睡过去,他在梦里喊爸爸,又喊了妈妈,在我掀开被子要上床睡觉时,他又喊了宝宝。
我很用心地挪过去,想要听他喊我的名字,然而并没有……
心脏像是一口被敲击的钟,失落的情绪久久徘徊,窗外暴雨的白噪音填补着屋内空白,我钻进被子里,抱着章言礼那一双受伤的腿,像小猫一样,很伤心地睡着了。
只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宝宝这个名字,也会落到我头上。
宝宝,是在叫我吧?
大概……
嘤……
浦汇酒店。
进场的人都需要在门口领标记自己姓名的贴纸,这是恒锦策划的活动,待会儿大家会根据贴纸上的姓名参与活动。我没在被邀请名单上,因此章言礼就拿了他的贴纸给我。
全场只有章言礼的贴纸是紫色的,其他被邀请宾客和恒锦内部员工的贴纸分别是白色和绿色。
我跟着章言礼进来,全程站在章言礼身后。
梁盛举着酒杯走过来,见了章言礼,便给他敬酒:“章总真是气派了,一点也不见以前在我们金洋畏首畏尾的样子了。”
章言礼尚未说话,梁盛那边有个不认识章言礼的供货商,便拍马屁地对我说:“章总怎么藏在后面去了?这场宴会您可是主角。”
其他人看向章言礼。
章言礼确实是走在最前面的,没毛病啊?
那供货商许是没带脑子出门:“章总看起来真显年轻,跟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真是年轻有为。”
大家终于反应过来,纷纷看向我。我指了指自己,对那个愣头愣脑的供货商,问:“您是说我?”
供货商说:“是。”
章言礼笑得见牙不见眼,把我从后面捞出来,打趣道:“是我的错,来,章总走前面。”
认识章言礼的,都在笑。梁盛带过来的人丢了脸,他把那供货商骂了一顿,然后给章言礼道了歉,说他这边的人不懂事,他先干为敬。
于是那杯本来要给章言礼的白酒,就被他自己喝了。
见完一圈人,章言礼便给我端了一杯小蛋糕过来,让我吃着等他。
许殷默过来,见我胸口贴着章言礼的贴纸,就问:“你怎么贴你哥的贴纸?他没让人准备你的邀请函和贴纸?”
“可能忘记了。”我说,“我之前和他提过,不参加公司的庆典。最近闲下来,才决定过来玩玩。”
“那可真是稀罕,”许殷默说,“他一边不接受你的追求,一边又在你身上贴着他的名字,你今天在这宴会场上走一遭,别人都会猜你是章言礼的谁。章言礼以前没公开过你吧?你猜别人会猜你是他的弟弟,还是猜你是他的情人。”
情人这两个字,好像碳火一样,烫到了我的耳朵。
我从没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