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礼几天后,将徐亿带到我面前。
我刚从学校回到家,章言礼打电话把我叫到一家老旧电影院的地下室。电影院外是水泥浇筑的大门门头,圆形柱子上张贴着不时新的海报。售票口已经封闭,不知道已经歇业多少年了。进去后才知道别有洞天,从大门口到最里面的审讯室,站着不少人。
章言礼坐在黑色皮椅上,手上掐着烟。
他见我后,对我说:“过来,认认。是不是徐亿给你胡说八道的。”
我从未见过章言礼这副模样,活像个阎王。他痞气,笑起来也跟要人命一样,他手底下的人连跟他直视都做不到。
“哥,不是他。”我说。
章言礼招手叫我过去,捏着我的下巴:“不是他让你给他三十万吗?怎么?想骗我?怕我把他杀了?”
“你别开玩笑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不会杀人。”
章言礼一愣,随后松开我:“你觉得你很了解我?我跟你讲过,不三不四的人,不要和他们来往。徐亿,偷了公司三百万资金,被我开除。他从公司离开后,想要敲诈点钱,顺便报复我一,所以联系上你。”
我闷头,没吭声。
“如果你真的按照他说的,把钱给他,他下一秒就会把你弄死。”章言礼拿着黑色的捷克手枪,敲了敲我的眉心,“我说过,你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会丢掉我的命?”
下一秒,捷克手枪的方向转变,对准地上被绑着的徐亿。
砰的一声。
子弹穿过徐亿的肩胛,徐亿凄惨的叫声响起。旁边穿黑色短袖的小弟,踩住徐亿的手。章言礼道:“做得干净一点。”
他把手枪给了他的新任助理。
我拉住他:“没必要闹出人命吧?我没有怀疑过你,也没有相信过他,更没有打算筹钱给他。”
章言礼的眼神变得很凶:“你没有怀疑过我?你别说你跑到泰恒去,就是他爹的为了送我一串十块钱的手串?”
我不知道泰恒小区是否住着谈嘉绪,不知道章言礼是否包了谈嘉绪作为他的情人,即便如此,我仍旧愿意相信章言礼。他是我哥,也是我的命。
我宁愿相信世界上的所有人背叛我,也绝不会相信他会辜负我。
我们是彼此生命里靠近的两棵树,有风时,就会响起轻轻的共鸣。
“我没有怀疑你,因为你说过,我是你的命。我不信你会让你的命被辜负。”我说。
章言礼笑了下,掐着我的下巴,当着房间里那些人的面,就吻了下来。他的吻向来很急切,仿佛要把人啃下来一层皮一样。
过了会儿,他松开我,说:“你小子净会说这些好话哄人。”
徐亿被拖出去。章言礼对他手底下的人说:“命留着,人送医院去。该说的不该说的,给他交代清楚。给他家里打一笔钱,病好后就送出国。”
他的信任助理偷偷看我两眼,章言礼伸手做了一个挖眼睛的动作:“陈生,我看你眼睛是不想要了。”
新助理哆嗦一下,忙把眼睛挪开。
章言礼道:“这是我弟,自己今天看到的最好都给我忘干净。”
他手底下的人都说好,不敢不从,抬着徐亿挨个出去了。
章言礼轻松一跳,坐上了房间内的大型红木办公桌。
他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过去。
“徐亿正在被通缉。这已经是我能够给他最好的结局,别怪哥哥心狠。他做了错事,要受到处罚。”章言礼说。
我吻了吻他的唇角:“我知道你难做。许氏的人盯着你,徐亿跟了你好几年,你其实特念旧情,想要保下他。你没料到他会不念旧情来找我,还想要通过我报复你。你刚才看着徐亿,其实是在难过吧?”
章言礼把我抱进怀里:“你说,你怎么那么懂我?你哥我呢,也没什么大的抱负,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把许氏交给许家的那个小鬼,我就打算带着自己的恒锦退休了。”
“哥,我想和你做。”
“在这里?你怎么成天净想这些事。”
“嗯。”
章言礼起身,去关了门。这房间很小,像关苍蝇的笼子,有小沙发和办公桌,还有一个装着日用品的箱子,小沙发拉出来就能当单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