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礼走后,我在厕所门口看见了许殷默和苟全,许殷默是我唯一主动说过我喜欢章言礼的人,苟全则是因为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早就猜出来的。
许殷默说:“蘑菇,你好可怜。”
苟全问:“能不喜欢他吗?”
我把口罩摘下来,脸微微有些发热,不知道是因为低烧,还是因为被章言礼拥抱。我想,大约是后者的可能性会多一些。
“要是能不喜欢,我早就选择不喜欢他了。”我释然地说,“其实我们现在这样相处,就挺好的。”
真的挺好。
章言礼仍旧是我哥,我可以和他一直住在一起。他需要我像家人一样爱他,需要我依赖他,他离不开我。而我也无法丢下他。我们像是两块恰好契合的积木,形状古怪,却恰好能够彼此拥抱而不感到违和。
章言礼和赵馨吃完饭后,赵馨就送妙妙走了。章言礼自己开车回去。
许殷默叫住他:“言礼哥,要不坐我的车走?你喝酒了吧,是不是不能开车?”
章言礼笑得很温和,说,也成。他又喊上我,帮我给经理请了病假。经理自然是说好的,许殷默是餐厅合伙人的孩子,他也是得罪不了的。我和同事打了电话,拜托他帮忙顶班,过两天和他调班。
经理忙说不用,让我直接走就好,剩下的事情他会安排,也不必调班,今天的工资仍旧会照常发。我拒绝了。
许殷默后来上车了吐槽我:“你真是轴,分明可以借我的势,这些小事情都可以完美解决,你非得按照规章条陈走。”
上车后,苟全开车。许殷默坐在副驾驶。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章言礼:“刚才我看馨姐好像要给言礼哥你介绍对象?言礼哥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脱单了?”
我的呼吸提起来。
章言礼说:“脱单还早得很,目前都没有恋爱打算。小西还小,我还得给他攒钱。”
“让他自己攒呗,你也得有自己的生活。”许殷默说。
章言礼的肩膀挨着我,但由于车太平稳,我无法正大光明地触碰到他。
苟全拐弯时,由于惯性,我会撞着章言礼的肩膀。
章言礼顺势把我搂住,以免我因为惯性又撞向另外一边车门。我欣喜于他的触碰,脸上越来越热。
“倒也是,我也是时候找个伴了。”章言礼笑了下说。
许殷默本来是想试探章言礼的口风,却不料弄巧成拙,于是不再开口。
下午三点半,许殷默送章言礼回恒锦。章言礼下车,关上车门。清透的柠檬气泡水一样颜色的阳光,在章言礼的头顶,好像系了一个兔耳结,把我的不舍和思念都系上去了。
许殷默安慰我说:“至少你哥现在没有恋爱打算,你不要难过,他以前差一点和邹乐乐交往,这就说明他不一定喜欢女人。”
“他没有想和邹乐乐交往的意思,”我说,“他只是和邹乐乐在逗我玩而已。就像许殷默你之前买的那只小狗布里,你希望它更爱你时,就会故意和别的小狗亲近,让它吃醋,更在乎你。”
布里是许殷默很早以前买的拉布拉多犬。许殷默很喜欢。
“好吧,”许殷默说出了今天的第三句表示同情的话,“蘑菇,你好可怜。喜欢一个人,还是说出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