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扬感受着陶染的温度,这才感到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自责的语调说道:“宝宝,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担心了,你也知道,我是新人,刚去工程部,有了先前在电脑城失去工作的教训,对于新领导的安排,我也不好拒绝加班,你要心里对我有气,就说出来,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保证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就是不要不理我好吗?”
陶染感受到屈扬话语里的真诚,这幽默口吻,为她的内心,注入了一股新的暖流。
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撕心裂肺得痛楚,如影随形,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她的嘴巴半张着,只是,想要跟屈扬说出的话,到了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嘴里还残留着檀木林吃过韭菜释放的酸臭味,她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陶染剧烈地咳嗽着,这一咳嗽,让屈扬不免感到紧张起来。
她想要去给陶染倒杯开水进行缓解,却现屋里就没有准备暖瓶。
他轻轻地拍了拍陶染的背,好让她好受点。
屈扬宽慰着她:“宝宝,好点了吗?你一咳嗽,我的肺都是痛的。我知道你也担心我,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已经回来了吗?你看你衣服湿了不说,就连鞋子也进水了,快脱下来,我烧点热水,好为你洗洗脚。”
屈扬看着陶染站在那里,像个木偶一动不动,他有力的臂膀抱起陶染,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生怕弄疼了她,连忙烧水就要为陶染泡脚。
水的温度随着煤气上火焰的升腾,在锅内出沸腾的声音。
这声音,从低沉到高亢,在肆意的呐喊;这旋律,成了一个个音符,一如陶染的心在隐隐作痛。
屈扬变着法子逗着陶染,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对她越好,陶染反倒觉得越对不起屈扬。
水很快就烧好了,屈扬轻轻脱掉陶染的鞋子,只见,她的鞋子早已湿透,上面还沾上了不少的泥土。
就连左脚脚趾头缝里也早已磨出了水泡,那水泡圆溜溜、鼓鼓囊囊的,里面憋满了黄色的脓液,让脚浮肿了许多。
“疼吗?”
陶染不敢直视,她沉默着,她怕一说话,会情不自禁,说出檀木林侵犯了她。
她怕,会永远失去屈扬。
屈扬看着陶染这脚温度冰凉,快要肿成了一个馒头,他有些心疼。
他缓慢地把陶染的双脚,放在水温适宜的洗脚水盆里。
屈扬看到陶染难为情的样子,还是没有说话,他轻轻地用手为她洗掉脚上的灰尘。
陶染犹豫了一下,看着脚上的水泡,她的双脚来回躲避着屈扬注视的目光。
屈扬见状,这才找到了陶染难过的症结所在。
他呵呵一笑:“宝宝,我又不是陌生人,咱们手都牵了,照片都照了,这脚,我就不能碰吗?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哭得这么难受?原来是为脚上的水泡啊!这一看,就是被鞋子磨的。别怕,我以前也长过和你脚上一样的水泡,你忍着点,我把毒水挤出来,这水泡就好了!”
看着屈扬真诚的模样,陶染的眼里浸满了热泪。
“如果你疼,就咬我一口。我人是你的,就连身上的肌肉也是你的。”
屈扬小心翼翼拿起酒精把绣花针消了一遍毒,从陶染脚上水泡的边缘开始,把水泡戳破,再用棉签,把里面的毒水擦拭干净。
在用碘伏消毒之后,屈扬把创可贴覆了上去,以免伤口再次生感染。
陶染看着屈扬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愈觉得心中有愧。
她顿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心中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