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哭了。
“路听,对不起!”祁舒尔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没了平日那般威严,她知道路听大概也猜到那天晚上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但把人骗来骗去,被她骗成这样他还愿意救她!
路听还是吓了一跳,他挠挠头,很不自在,但总归这个时候也不太好苛责。
他回应道:“其实,也没啥……”
祁舒尔:“我他妈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哥对人低三下四!我到底为什么要造这些孽!”
路听:“……”
路听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祁舒尔一直在说她哥对他会低三下四,她说的真是祁聿风吗?可是那天他跟他通话,简短几十秒,他完全感受不到对面的男人有多么温柔。
祁舒尔哭着哭着,突然猛地一弯腰。路听还在纠结祁聿风哪里低声下气,就听到旁边祁舒尔,有气无力的声音飘荡过来,
“好疼……”
“……”
一滴滴鲜血,沿着她的裤腿往外渗!
……
*
除夕夜的医院依旧灯火通明,路听打了个车,把祁舒尔送到了医院。
他也跟着过来了,原本又饿又困,这一来一回的折腾,生生把困意都给驱散。路听看着医生把疼晕过去的祁舒尔推向诊室,他又拿着身份证,匆匆去门诊补上手续。
医生问路听,他是里面女生的什么人。
路听没敢报祁舒尔的真实姓名,他隐约能感觉到祁家兄妹不想让人知道她怀孕这件事,他给的也是自己的身份证,路听犹豫了片刻,说,
“男、男朋友……”
医生开了单子。
路听交了钱,又去买了盒饺子。他到病房时,祁舒尔还在沉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祁舒尔终于睁开眼。她先是很紧张地望了望周围环境,发现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这才松口气,看了眼普通单间病房里坐在沙发上眯眼的路听。
路听这人其实真的很好,虽然文弱了些,但很多事情他能尽所能及考虑周全。
路听睁开眼,与祁舒尔四目对视。祁舒尔也已经平静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什么大碍。祁舒尔望着路听,对他将自己的信息保护好这件事,轻轻说了声谢谢。
路听挠挠头,把旁边扣着保温盒的水饺拿过来,递给祁舒尔,
“吃点儿。”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得好好吃饭。”
“……”
祁舒尔接过饺子,路听一指床头,又说,
“你手机,在你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响。”
祁舒尔咬着的筷子一顿,翻过去找手机。
打开,里面满屏幕的【祁聿风】三个字。
路听实在是太困,见祁舒尔醒了,他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他见祁舒尔一直在低着头发短信,他说了句“我得回宿舍了”。
祁舒尔没回,好像那短信已占据她全部注意力。
路听站起身,悄悄离开了病房。
临走那一刻,祁舒尔好像打通了电话,关上门那一瞬间,“祁聿风”三个字掩在了那厚重铁门之内。
回到宿舍,路听洗了把脸就翻到了床上去。
他困到要死,可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祁舒尔跳河那个画面总是在他脑海中闪现,也不知道执着了个什么劲儿。祁舒尔最后是给祁聿风打的电话吧?祁聿风在祁舒尔昏迷期间还给祁舒尔拨了接近二十个电话,明明他完全不知道祁舒尔进医院了。
真是对奇怪的兄妹!
路听压着太阳穴不去想,逼迫自己睡觉。窗外传来学校农学院养的鸡咯咯打鸣,他紧闭双眼,快睡快睡快睡……
叮咚——!
手机忽然响了。
路听睁开眼,很难受地去摸手机。翻开显示屏,他突然看到银行app上又多了一个短信提示白条。
他点开了那个白条:
{路听您好:祁聿风于2022年02月01日04:23:18时向您尾号后四位为2001的中行账户发起人民币100000元的转账,请注意查收,本短信不作为入账凭证。(备注:感谢)【中国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