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祁聿风,从不让他跪任何人,把他那双膝盖,保护的比黄金都重要。哪怕是两个人争吵到崩溃,他都不会让他受一点儿屈辱。
祁聿风沉默地抽着烟,烟雾缭乱缠绕黑夜间,看到路听扶着座椅。
缓缓地,慢慢的,
跪了下去。
跪在了,他的皮鞋边。
绵羊一样,臣服着,终于臣服了。想要求的,是彻底背叛他,背叛一个男人能赌上一辈子都不可能愿意失去的尊严。
祁聿风目光转过去,那支烟抽了很久、很久。
直到烟烧尽、抽完,祁聿风都没有看路听一眼。
也没生气。
夜色与烟雾纠缠,最终深夜里传出祁聿风低沉的嗓音。
被苦浸泡过,绝望缱绻,犹如寒刀。
“你为了陈青平,就愿意做到这种地步?”
“……”
路听无力地摇了摇头。
他愧疚,他知道这是在打破作为一个人最原本的做人准则,让爱人同意去拍激烈戏,这不是商讨意见,这是借刀杀佛,强词夺理,强人为难。
祁聿风杀了他,其实都不足惜。
可、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千言万语的解释,最终都汇总成这无用又仅能说出口的“对不起”三字。
祁聿风忽然笑了一下。
他缓缓直起身,缓慢弯腰,低头望向跪在地上的路听。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他伸出手,握住了他垂下去的下巴。
慢慢抬起,粗糙指腹,摸着男孩的脸颊。
“这是背叛了。”
“……”
“路听,我以前其实总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论我对你做了多少付出,你总是在大事上,放弃我。”
“背叛,选择抛弃我。在大尺度戏上,我的要求不多,其实只有一个要你不接这类戏。”
“来庆南的路上,我还在反反复复问许林,这个要求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路听,想到得到什么,就需要付出一些什么。我再下贱,也没办法苟同让心爱的人去拍大尺度亲密戏。你没有商量余地要拍,把我往死胡同逼,那我也只能收回我对你的庇护。你是祁家的人,按照规矩,背叛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你大概也听许林说了吧,背叛我的人,最终能活下来的,下半生几乎都半身不遂。路听,如果你也愿意将来半身不遂,即便受刑也要给陈青平拍戏,那我无可厚非,你要拍戏,我倒是没办法真让你残缺。”
“但可能,会让你的尊严,彻底报废。”
路听悲恸。
但他还是三思后,艰难点头。
“对不起……”
祁聿风闭上眼睛。
许林将车开到附近的酒吧,他猜测大老板应该会极力和小路先生交谈。
祁氏刑罚太变态,既然祁聿风已经开口做担保,那他定不会让路听沦落至此。
这样想着,许助理也稍稍放松,他点了杯酒,准备小酣一夜。等到祁总把小路先生安抚明白,他自然只需要把祁聿风再送回机场,大事化了。
忽然,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酒刚调好。
许助理放下还未喝一口的酒杯。
转身接通电话。
“祁总。”
“让庆南的军工基地准备一下训诫室。”
“一个小时后,会送过去一名、背叛者。”
“最高规格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