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飞至黑潮正前方时,李当归感到某种古老的存在在自己体内苏醒。
剧痛从骨髓深处炸开,他看见自己的皮肤开始龟裂,金红色的光从裂缝中渗出。
"解厄·疯长。"他吐出这四个字,声音不再属于少年,而是带着万千回响。
菩提子芽了。
先是细弱的嫩芽刺破种皮,然后在呼吸间长成幼苗、小树、参天巨木。
树干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每一笔划都在光。
根系如银蛇钻入大地,树冠则撑开翡翠般的华盖,垂落无数璎珞般的藤蔓。
这些藤蔓向东西两侧疯狂生长,眨眼间筑起横贯数十里的绿色长城。
当黑潮再次扑来时,藤蔓上突然绽放千万朵白花,花瓣飘落处,黑暗如遇沸油的积雪般消融。
更惊人的是,整道树墙开始向北推进。
藤蔓缠绕住黑潮,像巨人的手指捏碎腐泥。
李当归悬浮在树干中央,整个人已经变成半透明的金色光影。
他每向前一步,树墙就推进一里,黑潮便退却一里。
远在百里外的紫金关。
白泽双眼睁开,手中的卦盘疯狂旋转,"解厄现。"
北方。
当最后一缕黑潮在菩提树的金光中消散时,荒原陷入诡异的寂静。
风停了,连雷痕的六只眼睛都停止了转动,仿佛整个天地都在等待某个神圣的宣判。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一声骨杖落地的脆响。
俱卢族大祭司枯瘦的身躯像被抽去筋骨般跪倒在地,他布满黥纹的额头重重磕在焦土上,白间掺杂的彩色羽毛沾满尘土。
"祖灵显圣——"老人的嗓音撕裂般颤抖,十指深深插入泥土,仿佛要抓住什么无形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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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呼喊如同号令,三十六名俱卢族勇士的铠甲同时出金属碰撞的轰鸣。
他们单膝跪地时,腰间悬挂的兽骨法器相互撞击,奏出一曲原始的战歌。
每个勇士都将佩刀横举过头顶——这是俱卢族献上生命的礼仪,刀刃反射的夕阳将李当归笼罩在一片血色光晕中。
"阿尔盖布!"三十六个浑厚的男声汇成一道声浪,震得菩提树残余的金叶簌簌作响。
紧接着是七十二位雨女的水袖翻飞声。
阿朵愣在原地,看着师姐云苓率先俯身,淡青色的衣袂如莲花般在焦土上铺展。
所有雨女左手按在心口,右手五指张开指向天空——这是沟通祖灵的祈祷手势。
她们耳后的鳃状纹路同时泛起幽蓝微光,在渐暗的暮色中连成一片星海。
"阿尔盖布!"女声的清越合唱与先前的男声交织,惊起远处山崖上栖息的夜枭。
雀翎的灵动双眼盯着那少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李当归想要开口,却现自己的声音淹没在更宏大的声浪中。
成百上千的俱卢族人如同被镰刀扫过的麦浪般依次跪倒,他们粗糙的手掌合十时出沙沙的摩擦声。
有母亲举起婴孩,老人捧出传家的骨雕,少女解下缀满珍珠的辫——所有最珍贵的祭品都朝向那个骑在影狩背上的单薄身影。
大祭司突然撕开自己的兽皮衣襟,露出用瘢痕组成的古老图腾。
她沾血的手指在图腾上划过,吟诵起只有历代祭司口耳相传的祖灵训。
整个荒原沸腾了。
人们开始用前额叩击地面,节奏逐渐统一,如同战鼓。
李当归看到有个断腿的老兵拖着残肢往前爬行,在焦土上拖出一道血痕;
怀抱婴儿的妇女将孩子举过头顶,婴孩的襁褓上绣着菩提叶图案——那分明是刚用血画上去的。
最令人窒息的是那些眼睛。
成千上万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燃烧着同一种炽热的信仰,仿佛李当归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像。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药囊——这个普通的小动作却引新一轮的欢呼,人们争相模仿这个手势,仿佛这是什么神圣仪轨。
雷痕不安地刨动着六足,李当归这才现影狩的阴影正被夕阳拉得很长,恰好笼罩住跪拜的人群。
这个诡异的巧合让大祭司出近乎癫狂的啸叫,她抓起一把沾满李当归脚印的泥土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圣土!这是祖灵赐予的圣土!"
而在更远的山脊上,般度族巨人们如岩石般沉默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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