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了,你干嘛呀!”陆承安掐他桎梏在自己腰侧如铁钳般的大手,前身下趴,胸腹压着床沿,受委屈似的谴责道。
食指和拇指中间揪着景尚的一点手背皮肉,指甲相抵紧紧挤压,有种塑料的质感。被掐住的皮肤迅速失去所有血色变白,仿佛要被陆承安剜掉块肉。
这就是他反击的方式。语言要脏,动作要狠。
陆承安冷呵道:“是啊,你是什么人啊,牧元帅和景叔叔的独子。娇生惯养,大少爷——呵呸!大小姐。一身公主脾气。你不让我释放的时候,我哪里敢释放啊。哪次不是我求你?我知道你最喜欢看我难受,最喜欢看我求饶的样子。大小姐如你所愿还不行吗。既然我没资格喊停,那我求你下次轻点行不行。姓景的我告诉你,你就像一个疯狗打桩机,技术不好还硬要往里怼,知不知道你活很烂啊。”
他一巴掌打开景尚的手,掐他都嫌脏自己的手,恶心巴拉地说:“景尚,你就是个傻哔!”
“呵,他这么骂你,你都没什么反应和表示吗?”牧寒云从病房门口闲庭信步地走进来,硬邦邦的军靴底踩在光可鉴人的干净地板上,带来一股肃杀之意。
不知道已经在外面待了多长时间,说不定从景尚说陆承安没资格喊停的时候就在了。
他伪装成无声无息的偷猎者,永远藏于黑暗中,静心等待着脆弱的猎物露头、落网。否则他语气里的些微失望之意没法解释。
陆承安脊背瞬僵。
这一刻,景尚制住他的双臂没松开,反而勒得更紧。僵硬的四肢不协调,像一块还没有打造出根基底盘的冰雕,稍微一碰就能摔倒在地,摔个七零八落。所以景尚的胳膊往他那边勒了勒的时候,陆承安没控制住躯体,不由自主地往那边倾倒。
身下的凳子刮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刺拉”声响,陆承安脑袋咣地撞进景尚硬邦邦的胸膛里。
如果不是景尚在他撞过去的那一刻猛地松手,再猛地把他甩向地板,力气之大仿佛在要他的命,陆承安都要怀疑刚才那个举动是景尚想保护他了。
动作牵扯过大,景尚的伤口肯定被撕裂了,病号服底下的医用纱布渗出更多的血洇湿衣服表面,像经过风吹日晒而氧化的铁锈一样斑驳、丑陋。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因为疼痛没说出来。隐忍地蹙眉。
“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我牧寒云的儿子可以被一个小垃圾这么说教。”他走到床尾,冷漠地看了眼跌跪在地,似乎是被他的来临吓到,因此不敢抬眼,不敢说话的陆承安身上,觉得颇为有趣,侧首对旁边跟他一同进来的景慈说,“平民不敬,可以当场射杀对不对。你说呢景慈。”
没有人回应他。景慈疲惫地阖眸,右手摩挲着左手腕。阳光从病房朝南的那扇宽阔的采光窗户里漏进来,把脚下的地板连同一部分床尾框成一个斜斜的长方形。
牧寒云站在光照里,脸上独掌大权的恶劣与对生命的蔑视无所遁形。景慈站在他旁边、光与暗的交界处,垂眸凝视脚边的光亮,如神般圣洁。
他左手腕的黑色环镯仿似是活着的、有呼吸的,表面有像水一样流动的流光溢彩的颜色。
只有在阳光下面,黑色才不是黑色。
牧寒云道:“景慈。”
“这孩子已经跟小景发生亲密关系了,十天。这对像你这样的Alpha来说,也是一件比较可怕的事情。而且牧寒云,是你亲口答应小景要把陆承安给他做发泄工具,这样有利于他经常暴走的信息素稳定,”景慈把其中四个字咬得比别的字词重,但依然是清清冷冷,不被外界的所有影响到本质的柔和一般,“玩具不想做玩具的时候,骂人打人是天性。陆承安是一个Alpha,反抗和不顺从,同样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他之前喜欢小景,和现在不想当玩具,没有任何冲突。”
“征服Alpha有成就感。没有什么能比一个Alpha征服另一个Alpha更有成就感的了,你很知道这一点不是吗?但能不能征服陆承安,那是景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牧寒云,景尚20岁了,你控制欲不要太强势。”景慈左手环镯被他快速地摩挲转圈,冰凉坚硬的环镯材质不多时便把他的皮肤磨红,道,“还是说。。。。。。其实你对陆家这个小孩子也挺感兴趣的,想从景尚手里抢过来供自己消遣一段时间——小陆长得确实很好看,他有Alpha的坚韧,也有Omega的漂亮。人都是视觉动物,我也喜欢看他的脸。”
“景慈。”病房里开始出现一种具有毁灭性的信息素,但攻击性不强。能令人知道这种信息素外溢纯粹是情绪波动起伏,控制不住才自溢的,但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
“不然我想不通,景尚玩一个小朋友,还要请示你吗?”景慈毫无所觉地继续,“你觉不觉得陆承安和纪邈长得挺像的。。。。。。”
“景、慈!”牧寒云蓦地暴怒,攥着他手腕的力度,陆承安都觉得他要捏碎景慈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