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军武说话间特意回头看向婉晴,见她闭上眼浑身抖颤,不由笑得更加放肆起来。
婉晴立马联想到了上一次在乌国自已的车子被人动手脚,而她阴错阳差地没有开车,让傅熳跟卓远做了替死鬼的那件事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提前预谋的。
那么现在傅熳的失踪跟卓远的失联也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受到牵连。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有人过去开了门。
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跟开门的马仔一阵耳语后转身离去。
戴军武打完电话后从里面出来,马仔走上去跟他低声汇报情况。
戴军武听完皱眉呵斥道:“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去给老子崩了他。”
马仔点头如捣蒜,转身就往外走。
戴军武随手操起烟灰缸,狠狠往婉晴身后的墙壁上砸去。
玻璃渣子在空中乱飞,有几片砸在婉晴的皮肤上割得生疼。
她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眼便看见戴军武凶神恶煞地冲到自已面前。
阴恻恻地笑道:
“你以为你男人是个什么好东西吗?我做的事情加起来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凭什么他做了那么多事可以洗脱身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而我就只能活在阴影里面无法救赎?”
婉晴摇摇头,她并不想给梁霁风辩解,因为他实在是作孽太深,这一切都是荒诞的开始,包括她在内。
她试图跟他讲道理:
“你跟他之间的仇恨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这种报复方式并不高明,我想他之所以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凭借的不光是运气,更多的是你没有的能力,关于这一点你一定比我更加了解他,之所以选择这样做,你也是抱着赴死的心态,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人生最宝贵的其实是生命,失去了就不会重来……”
“闭嘴!”
戴军武不待她说完,便抡起手甩给她一巴掌,他面上青筋暴起,突突直跳,这是被戳中后的心虚。
“你以为我不想好好过吗?从被骗去M国后辗转被卖猪仔,最后落到梁霁风手中,我已经认命了,想着就这样跟个他做一个有头面的混混有钱有地位,也不枉是一种活法,可是这一切不过是梦,我始终不过是他手上的一条狗而已,他让我做老板就做老板,让我去骗女人就去骗女人,是,对我来说,睡一个女人跟一百个女人根本没有区别,可他有多么狠毒你绝对想不到,他自已策划的血色婚礼你还记得吗?”
“他让我去骗曲珊珊,拍下那些视频曝光,为了搞砸婚礼,而我没能带走曲珊珊,这个结果让他不满意就直接让人将我沉海,不过我命大,没有死,我想过就此放弃在寺庙度过余生,可是珊珊的孩子的确是我的,为了孩子我不得不听从她的安排,我是被迫的,我没有想过要他性命的,是他自已运气不好,挟持你们母子的计划是曲珊珊跟贺镇南还有邵美婷策划的,曲珊珊并没有想要他的命,是他咎由自取,更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包括他设计你父母的死……”
婉晴耳朵里一片嗡鸣,恍若一颗炸弹在耳边爆炸,让她失去了听觉。
虽然这些事情于她而言都是过去,都是梁霁风种下的冤孽,可她十分抗拒,不想去一件件地代入其中,因为代入之后就能联想到更多,这些事情就像是排列好的塔罗牌,一旦推倒其中一片,其他的也会跟自已一起轰然倒塌。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信!”
婉晴竭尽全力地怒吼着。
戴军武依旧不停地说着,狰狞可怖的面孔在她眼前不停地晃动,像极了索命的黑白无常。
婉晴脑中一片茫然,透过泪眼看着眼前的人,陷入了一种无声的境界。
门外,不到一公里距离的热带丛林里潜伏着几个穿着迷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