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笑说:“休息室就那么大点地方,你当然想坐哪就坐哪。”
西川坐到了千鹤的对面,扒拉了几口员工盒饭,看起来胃口不佳。想来也是,吃惯山珍海味的大少爷怎么看得起平民的食物。
“多吃点吧,不然下午怎么有力气干活呢。既然店长肯招你,你就得好好干,不然试用期不到就得走人。”
西川脸色微红,小心问:“前辈的男朋友是咒术师吧?”
西川家族是霓虹顶级财阀,几百年来都是咒术高专的重要资金贡献者。西川慎太郎见过一次夏油杰来接千鹤,一看少年的制服就了然于心。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千鹤可以放开谈论咒术师的话题。
“是,还是高专的学生。”
“跟咒术师恋爱会很累吧?”
“还好,比跟豪门大少爷恋爱轻松一些。”
一招命中要害,西川的脸红得跟番茄似的,硬塞了几口饭不敢再多说了。
千淡淡一笑,低下头也继续吃饭,忽然脑海里电光一闪,问道:“西川君,你知道盘星教这个组织吗?”
本不抱什么希望,但西川慎太郎居然点头:“知道啊!我的一个表叔就是盘星教的长老呢。前辈你也知道吗?难道你也信仰什么天元大人?”
他居然连天元大人都知道,不愧是钦定的接班人,看来爷爷和父亲对他什么都不隐瞒。
“不过,一般人不都信仰比如耶稣啊,如来佛啊,或者种花的道教吗?前辈,你为什么要打听盘星教啊?”
西川慎太郎窃喜:好像找到跟前辈的共同话题了!
千鹤虽能预见星浆体事件的过程和结果,可她并不知道发生的具
体时间。
上次梦见山本监督的死亡,千鹤是因为眼镜瞥了一眼大楼上的时钟,才能记住具体的时间。但星浆体梦境中,她本人的视线并没有捕捉到有时钟或日历的地方。她只知道发生在夏季,不知具体是哪一天。
如果她的梦确实能预知,那五条悟和夏油杰被通知也是临时的,没有做过多的提前准备的。现在去问那两人,他们可能会反问:什么是星浆体?你是怎么知道天元的?
夏油杰是报喜不报忧的类型,平日里很少同千鹤交代自己在做哪些具体任务。千鹤自己做过咒术师,深知校规里严格规定,学生不可轻易对外人泄露任务内容。要知道,咒术师有自己的信息网络,诅咒师同样也有。万一被谁泄密出去,轻则影响任务完成进度,重则危害咒术师的生命。
千鹤:“西川君的表叔是什么时候加入盘星教的?”
“好多年以前了。”西川慎太郎放下筷子,回忆道:“我爸爸不大喜欢我表叔,说他像个神棍。不过我表叔围棋下得好,经常用这个来讨好爷爷。不然,他哪来的钱给盘星教?那家伙好赌,早把自己的家产赌的一干二净了,这么多年全靠着讨好爷爷才能活得滋润。”
“那你知道星浆体吗?”
西川慎太郎露出了上高数课的表情:“啊?那是什么?”
“没什么。”星浆体在一些咒术师那里也是陌生的名词。
“如果前辈有想知道的,关于盘星教的事,我倒是可以帮着问问我表叔。他没什么钱,所以一直在努力讨好我们家人。”西川慎太郎热情道:“有,有空欢迎你到我家来,我可以把他约来一起,坐,坐下来聊聊!”
千鹤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盘星教的人是不可能跟她透露消息的,更何况她的男朋友届时还要执行保护星浆体的任务。
这世上真的有人能预知未来吗?迄今为止,她得到了来自三个人的否认,恰好这三个人都是说话很有分量的人。
甚尔先生,五条老师,夏油先生,全部否认了预言这种能力。
就连脑子里的系统君,也认为预知属于神明的能力范畴,普通人只能根据现有的情况,加上经验和智慧做出预测。
系统:“除非你是神。”
千鹤满头黑线:“我觉得我是神经病比较有可能。”-
“对对对!我看那个男人跟你描述的形象很相近,个子很高,身材健壮,嘴唇有一道伤疤。什么?你,你要我先让他别走?我不敢呀。”
店内,山口优子面露难色,对着手机那边的人叫苦:“我感觉他一拳头就能把我老公打到半身不遂,这种人我哪里敢拦好,好,那这算你欠我人情了!我试试看好了。”
打开工作间的门走出去,优子看到她的“目标人物”还在店门口垃圾桶的旁边,正大口大口地吃着红豆面包。
“客,客人,您没走实在太好了!”
“嗯?”高大的男人只看了她一眼,优子竟感到了山雨欲来的压迫,头皮发麻,手指局促不安地绞在一起。
“那个,那个,我店里的黑羽莉奈说希望您稍微等一下,她,她马上就过来了!”
男人从头到脚都是灰扑扑的邋遢样子,身上还漂着浓重的酒味,才中午就饮酒了吗?
“我可没时间等什么人。”
你看起来就是社会闲散人员啊!什么叫没时间!
但优子哪里敢拦他。男人走开后,那令人心慌的沉闷随之消散,优子得以松了口气。
几分钟前,千鹤接到了优子的电话。
她今日是轮休,原本是要去参加一个喜欢的女明星电影首映仪式,但在接到电话后,她改变了主意。
“人刚走不久,就一两分钟吧,抱歉,他看起来太可怕了,实在没有留下他的勇气。”优子歉然道。
庆幸电影的首映仪式就在品川站附近,因此千鹤能在接到电话后迅速赶到店内。
向优子道了谢,千鹤拔腿就往男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茫然地转了一阵,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找到禅院甚尔傲人的身高。刚往前迈一步,高跟鞋被石子绊倒,千鹤整个人往前扑去,摔了个狗啃屎。手肘和大腿的部分与地面摩擦,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低低地暗骂了一句,急忙支起上半身,将要送给禅院甚尔的点心重新装回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