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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假期5

戴安娜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向后看去。

瑞德抱着那一大束粉色百合，局促的站在那里，像个想要糖果却不敢伸手的小孩。

“哦，斯潘塞，你站在那里干嘛，快过来！”戴安娜显得很高兴，完全忽略了瑞德的不安，对他招了招手。

瑞德努力扬起一个微笑，抱着花走了过来。

“我真高兴能够看到你，斯潘塞。”戴安娜接过瑞德递过来的百合花束，伸手轻轻爱抚着百合的花瓣，“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粉百合，我多少年没有看见它了，它的花语是高雅纯真，我一直都记得。”

戴安娜看看手里的花，看看瑞德，又看了看乔尔，突然露出兴奋的笑容，“年轻人，你就是斯潘塞的男朋友对吗？我可真喜欢你，我就知道，斯潘塞这孩子怎么可能会想起来给我送花。”

瑞德看起来窘迫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斯潘塞也是很想你的，不过你知道的，他很害羞。”看着瑞德的模样乔尔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想你说的没错，这孩子害羞到和妈妈说话都会脸红的程度。”戴安娜脸上的笑容从刚开始就没有消失过，她瞪了瑞德一眼，“斯潘塞，还不快点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居然让男朋友先打招呼，真是的。”

瑞德，“……”

无奈，瑞德走到乔尔身边坐下，不过他紧张不安的情绪在看到戴安娜毫不生疏的态度之后明显舒缓许多。

戴安娜仔细打量着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嗯，你变胖了。看来生活的很不错。”

说着目光转向乔尔，怎么看怎么满意，“亲爱的，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叫乔尔对吧？瑞德在信里告诉我，你本人比这个名字还要美好。”

她已经从瑞德每天的来信里得知了乔尔的名字。乔尔在希伯来语里被翻译成“上帝的意愿”，而瑞德曾在信里告诉她，乔尔本身如同上帝最完美的造物。

“妈妈！”瑞德的头已经快要冒烟了，把每天发生的事写信告诉母亲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会变成调侃他的素材，还是……还是当着乔尔的面！

乔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真的？瑞德真的这么说了？”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瑞德会说这样的话，毕竟自己的小男友平时表现得太过害羞内敛了。要知道，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进行过情侣之间应该进行的活动呢！

“当然，当然。这孩子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下笔可一点都不笨拙，也许有成为诗人的天赋也说不定。”戴安娜连连点头，“那个时候你们还没有在一起呢，斯潘塞很早之前就暗恋你了，不过我猜他也不会追人。”

眼看瑞德真的要钻地里去了，忍不住暗暗偷笑的乔尔终于帮自己男朋友转移了话题，拿出精心为戴安娜挑选的书籍，推到她面前，“说起来，我也有礼物送给您。”

“这本书的封面可真漂亮。”戴安娜女士对书籍一向是爱不释手的，她迫不及待的翻开扉页，“玛格丽特的作品，哦，我知道她，普利策文学奖的获得者。”

她笑着对乔尔眨眨眼睛，“我很喜欢这本书，我想它应该会成为我收藏箱的一员。”

“那真是我的荣幸。”乔尔笑着回答。

乔尔很喜欢戴安娜女士，虽然因为精神疾病的缘故，她看起来有时候有些痴呆，说话直言不讳，有时候用词还有点颠三倒四，但是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和她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她就像一位普通的母亲一样，对着瑞德絮絮叨叨，这种直白的话令人感觉很温暖。也许她同样有一颗敏感善良的心，才能教出这样温柔的瑞德。

她显然也是知道瑞德的歉疚和痛苦的，对于自己在疗养院生活的烦闷只字不提，也甚少谈到对瑞德强烈的思念，更多的是关心，勉励，还有一点对于瑞德不能经常来看望她小小的抱怨。

也许正是因为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才让瑞德这样敏感的天才没有走上犯罪的道路，因为他骨子里更多的是善良。

天才和疯子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戴安娜也显然非常喜欢乔尔，以至于在对瑞德絮絮叨叨一阵输出之后，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乔尔身上。

戴安娜完全不顾瑞德死活，给乔尔讲了不少瑞德幼年时的囧事。

“你知道斯潘塞为什么留着半长的头发吗？因为他害怕剪头。”戴安娜忍不住对乔尔抱怨，“以前每次我带他去剪头发都要花费不少心思，因为他相信了一本故事书里的恐怖传说，认为理发师很可能剪掉他的耳朵！”

乔尔恍然大悟，瑞德这么久一直留着半长头发的谜底终于揭开了——亏他还以为瑞德是因为觉得自己那个发型更帅才一直不剪来着。

也幸好瑞德十分爱干净，头发虽然柔软却也不是容易油的类型，不然那形象可真就和哈利波特里面的斯内普教授差不多了。

瑞德，“……”

瑞德木着一张脸，已经从一开始的羞恼得麻木了。世界上有比自己妈妈当着自己的面对心上人揭露黑历史更社死的事吗？

至少此时此刻，瑞德觉得是没有的。

眼看自己的形象在男朋友心里变得越来越离谱，连他几岁尿床的事就要被戴安娜抖出来了，瑞德连忙转移话题，“呃，我们等会一起出去吃个午饭吧。街角有一家店牛排煎得不错……”

再说下去瑞德怕不是要抛下他们两个自己逃出去了，戴安娜和乔尔才相视一笑，默契地放过了他。

假期还有很长，瑞德也信守承诺带着他们去吃了街角那家牛排，煎的确实很不错。期间戴安娜和乔尔就“牛排到底应该煎几分熟最好吃”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吃完牛排后，上一秒还在激烈讨论的两人转眼和好如初。乔尔还点了两份冰淇淋，和戴安娜一起吃得不亦乐乎。

“妈妈，你身体不好，不能多吃冰淇淋。”突然感觉是在带两个孩子的瑞德颇为无奈。

“斯潘塞，我就吃这一次。”戴安娜也学着乔尔的撒娇大法，可怜巴巴地看着瑞德，像个老顽童，整个人看起来灵动亲切了许多，“平时在疗养院我都没吃过什么零食。只有这次你们来了我才吃到一次冰淇淋。”

被戴安娜站在道德制高点压制的瑞德说不出话了，只能任由戴安娜吃完冰淇淋。其实事实并没有戴安娜说的这么夸张，他每年给疗养院交的钱够戴安娜生活的很好了，想吃冰淇淋自然有护工给她买。

不过瑞德本来就对将戴安娜抛在疗养院心怀愧疚，还有……戴安娜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在瑞德的记忆里，戴安娜是温柔的，但同时也是忧郁的，自从那个男人抛弃他们之后，戴安娜脸上的笑容就少了很多。

…………

“您放心，明天我一定带一堆零食来看你！”

和戴安娜相处了几个小时后，她已经有些疲惫了，但仍然对乔尔他们的离开恋恋不舍，要知道，之前瑞德来看她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玩和开朗，往往陪她几个小时后就离开了。

“好。”戴安娜乐呵呵的笑起来，精神不济的她眼皮都要撑不起来了，“我想尝尝你的奶糖，斯潘塞说你最喜欢奶香味很浓郁的那种，就跟小朋友似的。”

“当然可以，我给你带一大包，不过可不能吃多了，黏牙。”乔尔轻柔的为戴安娜盖上一层薄毯，目送着护工推着她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