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浅地笑起来,对上顾以安的目光,说:“顾以安,你靠的不过是白晗而已。”
顾以安反问他:“你靠的难道不是晏学昕吗?”
左明一愣,随后冷笑起来,他山月间的眉发,迷离,凄冷。
顾以安逼问他:“左明,你为什么要杀季寻,据我调查,他根本没伤害你,还是你的好朋友。你知不知道,他妈妈为他已经疯了!”
左明笑着说:“正是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才杀他的啊!”
顾以安怒不可遏,他气得揪住左明的脖领,目光闪着火:“左明,你还是不是人?!你把季寻骗出去,然后开车把残弱的他丢到忘川河里,你究竟图什么?!你跟禽兽牲畜有什么区别?!!!”
左明微哂:“我图什么?我当然图娱乐圈的富贵功名金钱利禄锦绣前程啊,他挡了我的路,我不杀他还等什么?”
顾以安哈哈大笑,摇头叹息:“左明,你真可悲,世间千万条路你不走,偏偏要走最恶的一条!今天,你必须要为你的恶行付出代价!”
左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完美的薄唇扯出一个人间灿烂的笑容,他盯向顾以安,声音无比平静:
“你没资格来审判我,因为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垃圾世界!”
说罢,他从衣服内衬里掏出一把黑色手枪。白晗见状立马将顾以安扯到身后,肃立包围的黑衣人群更加警觉,只要左明有任何危险行为,他们手里的枪马上会将他就地正法。
北都市终究还是将他再次扼制住,左明抬头,望向黑沉的夜空,神色荒凉。
这样的夜空,像多年前他在高墙院内望向的方方正正的四角天空,都如囚笼,困住他。
所不同的是,多年前的四角囚笼,只是让他绝望。
这一次,他被彻底击败,没有人能救他。
他如严道失,已日暮途穷,是将死之人。
他好看的脸,静若无澜。他缓缓抬手,将手枪抵在右心房处,断裂的枪声回荡在风吹过的林间。
他听到雪崩的声音,成千上万的雪花,覆盖在他的身上、脸上。
好柔,好冷。
他仰面而倒,如笔直的青松,坍塌在深厚凄凉的雪地里。
【作者有话说】
再见了。明哥。明总。
北都市闪耀迷人的明星。
北都市身负血债的凶手。
下一世,要自由,开心,做个有爱之人。
不要那么孤单。
134画碑
◎她以死代生,永恒追随他。◎
当左明自戕倒地而亡,一阵无比尖锐的哭喊声,穿透北都市临港区漆黑的夜空,刺伤在场所有人的细薄耳膜。
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暗夜里急促跑出一个细瘦的身影。
凌献音上身穿单薄的白色绒毛外套,下身着黑色的毛绒黑色裤子,脚下套一双小白鞋。
一如往昔的粉色如海藻般的长发柔顺地披散,隐映在粉色头发下是一张极其悲伤的小脸。
她拼命地挣开黑衣人的包围圈,看到心上之人身上沾满鲜血倒在冷硬地上,她失控地扑在他身上,白色外套顿时染上红色血痕。
“哥哥!明哥哥!明哥哥!”
少女无力又疯狂地叫喊。
她细瘦而白的小手摸向左明逐渐冰冷的身体,手掌停留在心脏位置,那里汩汩渗血,染红白色衬衫,宛若一朵灼烈的红玫瑰。
她指尖停在他迷人的眉间,落至他苍白的薄唇。
怀抱之人,不再呼吸。
她永远地失去了他。
她痛苦地哭喊,仓皇地呐喊,却无济于事。
她双手抱住脑袋,泛红的鹿眼,露出凶狠的光芒。
她毫不犹豫地拿起左明手里的黑色手枪,浑身沾满血迹的身体颤颤抖抖,她愤怒地扫视环绕的人。
从东到西,从漫山遍野的狠恶黑衣人,到围猎左明的顾以安、白晗。
她倏地举起手枪,枪口直指顾以安。
“凌献音,住手!”
没等白晗反应,早有一声正气而雄厚的声音呵斥住凌献音。
呜呜呜的警车鸣笛四响,回荡在寂寥的山谷。
陈羡生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跑过来,喘息未定,一把拉过凌献音,扭住她握枪的手腕,用劲很足,疼得凌献音一下子失去力气,黑色手枪应声落地。
“凌献音!你在干什么!?!”陈羡生浓眉簇起,“你知道左明杀了多少人吗?!他应该要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你不要被爱情迷昏了头!”